[小說] Supernatural 4.01.5 Jimmy's diary 13

4.01.5 Jimmy's diary 13


　在晨曦中，卡斯提爾和烏列靜靜的聆聽著天堂的指示。

「……你也聽到了吧，卡斯提爾。」

「是的，我沒有異議。」

「事關任務的成敗，我想上面會做這樣的決定也是不得已的。」

　烏列聳聳肩，看起來有幾分無奈。

「嗯，我明白……」

　簡單的說，就是卡斯提爾被降職了。
　由烏列接任地上事務的指揮權，卡斯提爾則被降為烏列的輔佐官，
　只不過我看不出他們這樣的對調有什麼實質變化就是了。

「或許一開始就該這麼做了，明明你的位階遠高於我……」

　卡斯提爾看著烏列，平靜的說著。
　怪不得卡斯提爾在面對烏列時，氣勢總是差了一截，原來是階級的關係。

「放輕鬆，以『繼任者』來說，你只是比我們少了一點經驗。」

　烏列輕輕的拍了一下我(們)的背，在職務調動的命令傳達下來後，
　他的態度突然變得溫和許多，反而令人有點不太習慣。


　卡斯提爾全然的接受了這樣的指示，畢竟現在的他連獨自執行任務都可能有困難，
　遑論對抗強大的惡魔，看來天堂也挺嚴苛的。

「沒有被中止任務已經是很寬容的了。」

「是嗎？我倒覺得你被召回去的話或許還比較好……」

　烏列小聲的說完後，就轉過身逕自朝屋內走進去。


**
　不過職務的變動可能還不是眼前最大的難題。

　雖然在溫徹斯特兄弟的幫忙下順利的活抓到了亞拉斯特，
　但是天使們卻沒有辦法從他口中得到任何情報。

「這還真的是難倒我們了。」

　卡斯提爾意興闌珊的倚在房門口看著這幕詭異的畫面。
　被困在咒圈內的惡魔無法施展力量，只能任憑烏列將各種咒文施加在他身上，
　這一切只為了逼亞拉斯特說出是誰殺了天使們。

「從來也沒想到，我們竟然會有讓惡魔活著、套他話的必要。」

　卡斯提爾的話聽來有幾分的自嘲。

　眼前神聖的天使竟然在『拷問』著惡魔，但卻反被惡魔笑稱技術拙劣。
　因為不管烏列用了什麼咒文，
　被『上刑』的亞拉斯特也只是用著扭曲的臉「喀喀」的笑著。

「怎麼？你們就只有這樣的無聊伎倆嗎？來點更刺激的吧！」

　在亞拉斯特帶著濃厚口音的嚷嚷和嘲笑聲中，連烏列也只得豎起白旗。
　這使得向來氣焰甚高的烏列看起來十分挫折。

「我們一向只會殺死惡魔。」

　烏列步出了房間，關上了門省得一直聽到亞拉斯特怪異的笑聲。

「就這樣耗著嗎？雖然我們的時間都很多就是了……」

「哼，我可沒打算罷手，總是想得到辦法折磨他的。」

　不知道烏列是不是覺得這樣的窘況有損他的自尊，
　總之他在撂下狠話後就從廢屋離開了。


**
　地獄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
　我記得我曾經問過同樣的問題，不過那時候的卡斯提爾只是輕描淡寫的回答我。

　那迪恩是犯了什麼樣的罪才會進入地獄？

「因為他跟惡魔締結了契約，所以靈魂才會被地獄之犬拖入地獄當做代價。」

　好像有聽你說過……。不過對惡魔這麼深惡痛絕的迪恩願意用靈魂跟他們交易，
　一定是為了比他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的事吧？

「沒錯……他是為了讓山姆復活。」

　可是，這應該是可以被原諒的吧，畢竟他們只有兄弟兩人相依為命……
　如果失去了愛米絲或克萊兒，或許我也……噢、不，這念頭太可怕了！

　難道說人類只要跟惡魔做了交易就將永遠被視為罪人？

「不……他的『罪』，並不是因為交易……」

　卡斯提爾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不願意回答我的疑問。


**
　到了夜晚，月光在地上映出了窗戶的形狀。
　空中突然傳來一小段不太連續的聲音，像風聲，也像低語聲。

　然後，只是一瞬間的事，
　就在卡斯提爾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同時，
　週遭的景色就由昏暗的小屋變成了路燈下的街道。

「來晚了嗎……？」

　卡斯提爾站在下著大雨的街道，望著前方的一片混亂。

　像是發生了連環大車禍，數十輛的汽車不知為何全雜亂的擠在十字路口上，
　喇叭聲和各種警報器的聲音混合成了一種非常吵雜的聲音。

　他舉起手，讓所有刺耳的噪音歸於平靜，只剩下沙沙的雨聲。

　在車陣中央，我們看到了翅膀狀的黑影和……躺在地上的……屍體。
　我曾經見過這名金髮的女性。我記得他是烏列的副官，但她現在已沒了任何氣息。

　懷著內疚和難過的心情，
　卡斯提爾在屍體旁半跪下來檢視著她身上的傷口，並向他的手足道別。

　然後在由遠方逐漸接近的警笛聲中，我們回到了小屋。

　在小屋內等著我們的是一樣被雨水淋溼的烏列，沉默不語的佇立在窗前。
　看來烏列應該也知道這個不幸的消息了，而且還早一步離開了現場。

「你不該離開這裏的，卡斯提爾。」

「可是我聽到了求救聲……。」

　在月光下，烏列黑色的身影看起來就好像在醞釀著青白色的火焰。

「如果能再早一點察覺的話就好了……」

「這不是你的錯……。」

　如果比我們早到達的烏列都來不及救援的話，
　就算再早聽到呼救聲恐怕也只是枉然吧...

「………………。」

　唔，是我多心了嗎？感覺烏列似乎瞄了我一下。
　……應該是我自己神經質吧，畢竟他選上的容器長相兇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究竟是誰下的手？除了亞拉斯特還有別的惡魔有這種能力嗎……」

「也許有其它的高階惡魔被召喚到人間來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握有的線索只有亞拉斯特。」

「還是得繼續逼問他嗎？
　你也試過了，像這樣子的逼問實在不是我們擅長的……」


　烏列沉默了一會，在月光中緩緩的轉過頭來。

「這傢伙在地獄時是拷問官對吧？
　卡斯提爾，你還記得當我們在地獄找到迪恩時的情況嗎？」

「……你不會是想讓他來做這事吧？」

「如果我說『是』呢？」

「你是認真的嗎？怎麼能叫他再一次的……」

「重溫他快樂的地獄生活嗎？」

「你這個想法太殘忍了，烏列。」

「嘿，那小子可是亞拉斯特的嫡傳弟子呢，這件事除了他，沒人能做得更好的。」

　到剛剛都還板著臉的烏列，此時卻詭異的笑了起來。

「反正他所要贖的罪已經大到不差再加上『凌虐惡魔』這一項了。」

「我無法認同你這樣的想法！」

「這不是想法。而且，我並不是在徵詢你的意見，卡斯提爾。」

　雖然對象是惡魔，
　雖然我知道天使們總是自稱為上帝的士兵，將任務和神喻視如己命。
　可是如果連他們也不擇手段到要人類代替他們將雙手弄髒，實在很難讓人接受。


「上面不可能會同意這麼做的吧？」

「……事實上，這是天堂的命令，卡斯提爾。」

　聽到烏列這麼說的時候，我感覺身體震了一下，就好像有股惡寒襲上身一樣，
　不知道卡斯提爾是不是也有一樣的感覺。


**
　在反對無效後，卡斯提爾無奈的表示要烏列自己去找迪恩，
　但烏列還是蠻橫的帶著我(們)飛到了一個房間，我想這裏是那兩兄弟住宿的地方吧。

「等一下吧，他們很快就會來了。」

　卡斯提爾站在牆邊，一點都不想搭話。
　掩飾不了的焦慮從烏列決定來找迪恩的那刻起便無法平息下來。


「家，糟糕的家。」

　終於，熟悉的聲音伴隨著開門聲一起進了房。

「噢，這不是溫徹斯特……和溫徹斯特嗎。」

「不會吧！」

　看到天使們竟然等在房裏的迪恩，疲憊的臉龐完全藏不了不耐煩的表情。


「我們需要你。」

「需要我？怎麼到哪兒都需要我們！」

　迪恩氣憤的把行李丟到地上，對著烏列就咆哮了起來。

「注意一下你的態度。」

「不，你才該注意你該死的態度。」

「等等，我們才剛從潘蜜拉的葬禮回來。」

　山姆站向前，短短的一句話解釋了為什麼他們的心情會那麼差。


「潘蜜拉，認識吧？那個靈媒。」

「你記得她的，卡斯。你肯定記得，就是被你燒瞎了雙眼的女人。」

　卡斯提爾不發一語的站在烏列後方，低著頭聽著迪恩的斥責。

「想起來了？而且她還為了你們寶貴的封印獻出了生命。真是了不起啊！」

「什麼？」

　那個幫迪恩他們完成任務的靈媒死在那個小鎮？
　卡斯提爾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烏列，那時候的他根本沒機會打開房門。

「所以你們能不能稍微暫停一下，他媽的五分鐘就好，別再拿我們當棋子耍了！」


「迪恩．溫徹斯特，我們之所以會帶你離開地獄是有原因的。」

「喔，是嗎，那你們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首先，你得學會感恩。」

　看著對這句話嗤之以鼻的迪恩，我真的很懷疑這兩個人有辦法『溝通』嗎？

「迪恩，我們知道這很難理解。」

　儘管出於無奈，但卡斯提爾還是出了聲，試圖替烏列緩頰。

「但我們……並不在乎。」

　可是烏列接的話卻又冷漠的令人錯愕，這讓卡斯提爾咬了一下牙不想再開口。


「與我們一起駐守在地上的……手足們正在不斷的死去……，
　而第七位天使就在不久前被殺害了。」

「是惡魔？」

「怎麼做到的？我們不知道。」

　烏列像在壓抑情緒般的深吸了一口氣。

「有天使死去了，我覺得很遺憾，但你想要我們做什麼？」

　山姆的不安和擔心全表現在臉上，任誰也想不到天使竟然會被謀殺。

「像這樣超乎想像的……
　我是說，天使和惡魔的戰鬥，並不是我們人類插得了手的不是嗎？」

「用不著你來關心，我們能自己對付惡魔。」

「我們只是要找出是誰下手的。」

　卡斯提爾走向前說出他們的意圖，
　不過真正要迪恩做的事他還是無法說出口，所以這對兄弟看來還是一頭霧水。

「所以你要我們幫忙……去狩獵魔鬼嗎？」

「不完全是……而且我們已經抓到了亞拉斯特。」

「喔，對啊，他會招出刺客之名的。」

「但他口風很緊，亞拉斯特的意志很頑強……所以我們陷入了僵局。」

「他可是大師級的拷問官，我想你們這些戴著光環的乖寶寶是拿他沒辦法的。」

　卡斯提爾選擇老實的說出天使們遭遇到的困境。
　但迪恩卻還是一副事不關已的嘲笑著他們。


「所以我們才要來拜訪他的『學生』，你是拷問官的最佳人選。」

　這次換烏列冷冷的笑了一下，
　而聽到這句話的迪恩卻臉色一沉，收起了輕蔑的笑容瞪著烏列。

「………………。」


「迪恩……在我們所能想到的人之中，或許只有你……」

「不行，門兒都沒有。你不能要我這麼做，卡斯、就算是拜託也不行。」

　迪恩搖著頭，明確的拒絕了這件差事。


「有誰說……要『拜託』你了？」

　烏列笑著朝迪恩走去，
　接著就無預警的把迪恩和我(們)都拖回廢屋去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