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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5 Halfway to Heaven 06
「迪恩他還需要卡斯提爾幫他將山姆救出來。」
吉米這麼告訴妻子，他只能這樣解釋迪恩對這個孩子這麼執著的原因，
幸好愛米絲也沒空多想的接受了這個聽起來還算合理的說法。
在一家人被惡魔們襲擊、而丈夫再度被卡斯提爾帶走的那個冬天，
雖然有溫徹斯特兄弟陪著她們回家並幫忙善後，
但愛米絲仍然決定帶克萊兒像逃走似的回到娘家寄住。
之後她在鄰鎮找了份工作好撐起她們家，也習慣了單親和職業婦女的生活。
而在吉米平安歸來後，為了能恢復像從前那樣平靜的日子，
他們將舊居處理掉，搬到這個住戶仍不多的社區，想要重新來過。
只是沒想到才搬來沒幾天，連屋子都還沒完全整理好，就在一夕之間多了兩個房客。
還好克萊兒目前仍寄住在外公外婆家，等學期結束再考慮要不要轉到附近的學校，
所以只有週末才會回家的她並沒有因為迪恩的入住而感到太多的不自在，
反而是為了沒辦法用更多的時間來疼愛這個憑空出現的弟弟而感到有些可惜，
畢竟卡斯提爾曾經救過他們一家，也給過她被天使附身的奇妙經驗。
用過早餐後，迪恩撥了通電話給鮑比，除了告訴他自己已經離開麗莎了之外，
也託他幫忙調查一些有關天使變成人類的民間傳說，
但他並沒有將卡斯提爾消失、而他的恩典又變成小嬰兒的事告訴鮑比，
或許他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吧。
吉米花了一天的時間，將原本堆滿紙箱的客房整理出一個可以讓迪恩睡覺的地方，
也好放置新訂購的嬰兒床和搖籃，讓這兩個新成員有了安身的地方。
「你可以睡沙發沒關係，可是寶寶可不能跟著你睡在沙發上。」
和愛米絲一起佈置『嬰兒房』的吉米笑著這麼說。
**
安娜的恩典，曾經讓一片荒地長出茂盛得有如已存在百年之久的樹林，
奇蹟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讓人類只能瞠目結舌的讚嘆著。
但是另一個在諾瓦克家中出現的奇蹟，卻沉靜的彷彿是睡著了一般。
沒有一夜成人、也沒有滿天亂飛的物品或飛天寶寶，
就像個普通的小嬰兒一樣，小卡斯提爾不是喝奶、睡覺就是哇哇大哭。
生活突然充滿了奶粉和尿布的迪恩無暇再想山姆的事，
也暗中打消了將孩子帶走的想法，至少在他長大之前能有人幫忙照顧總是好的。
「迪恩，牛奶泡好了，你可以去休息、吃一下早餐。」
「沒關係，他還在睡，讓我再抱一下。」
吉米送太太出門上班後，便輕晃著奶瓶，想把小卡斯提爾抱過來，
迪恩儘管才剛打過一個大大的呵欠，卻還是賴皮似的抱著孩子不放。
「我說，晚上還是儘量讓他在搖籃裏睡，老是抱著會把他寵壞的。」
「……抱著他很舒服，而且也比較不會哭。」
不知道迪恩是不是還會做著在地獄時的惡夢？
吉米的疑慮寫在臉上卻開不了口，但其實迪恩早已沒有再夢見雙手染血的景象，
天使的寬恕和在他耳邊低聲的『這不是你的錯』讓迪恩可以在夜晚安睡，
取而代之的惡夢卻是害怕卡斯提爾終將離他而去的不安。
現在，嬰兒的重量就像在宣告著他的罪，嬰兒的的哭聲就像在警告他一樣，
『別忘了你用自私和任性傷害天使的罪。』
迪恩不自覺用力的磨蹭吵醒了寶寶，小卡斯提爾看起來不太高興的哼了幾聲。
「我雖然不像你們那麼會用槍，但是肯定比你會帶小孩，你不用擔心。」
吉米將孩子接過來，輕拍幾下便將奶瓶塞進快大哭起來的嘴裏，
熟練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來他只養育過一個獨生女。
但迪恩似乎沒打算去吃早餐，
交出小卡斯提爾後仍坐在一旁玩著他的小手，也看著邊哄邊餵奶的吉米。
「他什麼時候才會說話呢？」
「慢慢等吧，他現在才一個月大，連翻身都還不會。」
「他會是個普通的小孩吧。」
迪恩十分寵溺著這個孩子，幾乎是無時無刻的抱著他，
但迪恩始終沒再提起卡斯或卡斯提爾這幾個字，
對寶寶也只是用『他』、『寶寶』之類的代稱詞。
「他是個普通小孩啊。」
「是嗎……」
嬰兒沒有理會迪恩的逗弄，小小的手緊握著放在胸前，閉著雙眼只管著喝奶，
而吉米瞄了迪恩一眼，輕輕的嘆了口氣。
「……這樣真的好嗎？迪恩。」
「什麼東西好不好？」
「這孩子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人類，你打算就這樣……繼續等下去嗎？」
「不然還能怎樣呢？我想跟他在一起，不管是什麼形式都好……。」
「真的嗎？而且拉斐爾說過，不管這個孩子長大後是人類還是天使，
都很有可能不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卡斯提爾了。」
「我知道。」
「可是，就算等他長大好了，到時候你們光是年紀上的差距就已經是犯罪了，
更不用說要是他無法回應你的感情的話要怎麼辦？」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吉米有點無厘頭的說法讓迪恩感到有些不耐煩，
雖然他說的這些事，迪恩自己也曾經想過。
「我可以把他當成孩子、兄弟來照顧。迪恩，你呢？」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喂！」
迪恩突然將手伸向吉米的臉頰，強迫他將臉轉向自己這邊，
雙手捧著他的臉像要吻下去似的湊了過去。
「你這樣毫無防備又自顧自的一直問下去，
該不會是想代替卡斯才一直要我放手……？」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可是很認真的……！」
吉米漲紅著臉駁斥這番玩笑話，但是迪恩卻一臉認真的吻了過去。
「………………。」
嘴唇上的微熱溫度讓人懷念，只不過那觸感卻是硬梆梆的。
迪恩睜開眼，只看到豎在眼前的奶瓶。
吉米情急之下將手上的奶瓶舉起，擋下了迪恩的嘴唇。
他並不想深究卡斯提爾是否真的有拿他的身體做了『任務』以外的事，
對他來說，『無知』有時是比較好的，他寧願相信這些都只是迪恩的一廂情願。
「牛奶喝完了，麻煩你再泡個一百過來吧，他最近喝的量好像變多了。」
吉米假裝冷靜的將奶瓶塞給迪恩請他去追加牛奶，
並站起來開始安撫哭泣起來的小卡斯提爾。
「還有，別再開這種玩笑了，我知道你只是想掩飾你的不安，
但我不是卡斯提爾，而且也沒有他那麼……喜歡你。甚至，我有點怕你。」
「是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偷襲失敗的迪恩認命的拿著奶瓶去沖泡奶粉，順便抓了桌上的吐司啃著。
「你和我都一樣是個人類，但在天啟之前我只能向神祈禱，而你卻會用盡辦法起身反抗。
我偶爾會想，如果阻礙在你面前的是上帝，你也會想辦法殺了祂吧。」
「這令我感到恐懼……。」
迪恩沒有否認吉米自言自語似的猜測，
而吉米看著懷中的嬰兒，雖然過程有點出人意料，
但卡斯提爾變成人類、或者墮天，對他來說就好像是遲早的事一樣。
「沒什麼好怕的，我也會有『已經不行了』的念頭，也因此逃走過……」
「逃走？」
「是啊，我想逃走好讓米迦勒可以附身、讓他來拯救這個世界，結果……」
「結果我被抓回來了，還被狠狠的揍了一頓。把我揍得半死的就是這個傢伙。」
迪恩指了指小卡斯提爾，嘴角微微上揚著，
因為被天使狠揍著的當下，除了肉體上的疼痛，他還感到有些愉快和興奮，
那是迪恩第一次這麼清楚的感受到卡斯提爾只想著他的事，
此時此刻、只想著他、不是為了天啟、也不是為了上帝。
但是卡斯提爾一定想不到，當他又氣憤又傷心的毆打著迪恩時，
迪恩竟然像個變態似的滿腦子只想要狠狠的吻他、扒光他身上的衣服。
抱著孩子晃到窗邊的吉米突然打了個冷顫，
連懷中的小卡斯提爾也像在催促似的愈哭愈大聲，
吉米只好又是搖晃又是磨蹭的安撫著，童言童語逗的他臉上掛著淚卻咯咯的笑著。
「怎麼囉，你也覺得迪恩很過份對不對？你要快點長大，然後說迪恩是個大－色－狼－，
會嗎？來，聽好喔，迪恩－是－個－大－色－狼－。」
「喔－－笑了笑了，你也同意迪恩最花心了對不對？」
「嘿、你要學天使那樣瞎猜別人的心事就算了，可別亂教些有的沒的啊。」
迪恩搖晃著奶瓶走向吉米和小卡斯提爾，沒好氣的抱怨著。
「別那麼緊張，他才剛會笑而已。你看，他多可愛啊？」
吉米搖著懷中的寶寶，沒什麼事比嬰兒的破涕為笑更能令父母開心的了，
儘管剛剛的氣氛一度有些僵，但嬰兒的笑聲使大人們也笑了起來。
「……嗯，滴、地！」
「咦？」
「他是在叫我嗎？」
才一個月大，還不太會啊、嗯的小嬰兒卻發出了像『迪恩』一樣的聲音，
他真的是個普通的小孩嗎？
「他會說話了？……我、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
「什麼心理準備？」
「我還不知道要他叫我爸爸還是哥哥才好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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