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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5 Halfway to Heaven 08
「天啊、我記得才喝了一杯而已，頭怎麼會痛成這樣……。」
在宿醉中醒來的吉米，按著太陽穴有點踉蹌的走下樓。
昨晚喝了不少酒的迪恩反而一派輕鬆的在客廳邊喝咖啡邊看著筆電，
小卡斯提爾則是趴在沙發上、枕著迪恩的大腿安穩的睡著。
「早，你老婆說早餐她自己會解決，要我別去叫你，讓你睡飽一點。」
「我的天啊，看來我真的是睡死了。」
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吉米走到餐廳替自己沖了杯濃咖啡想解掉宿醉，
隨手拿了兩片吐司丟到烤麵包機裏。
「要順便來兩片嗎？」「幫我塗花生醬，謝啦。」
簡單的食物往往最能誘發人的食慾，拿著烤到略焦、香氣四溢的花生吐司，
吉米走到客廳看看迪恩一大早的到底在研究些什麼。
但是不管是說話聲、或是食物的香味卻怎麼都吵不醒熟睡中的小傢伙。
「他從昨晚睡到現在都沒起來嗎？」
「對啊，我怕他醒來看不到人就把他抱下來，結果他還是繼續睡。」
「這小子是怎麼回事，前幾天哭得太累了嗎？肚子不餓嗎？」
吉米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寶寶柔嫩的小臉，感覺好像比昨天更大了一點，
還在納悶的時候，他注意到了迪恩的筆電，螢幕上竟都是些跟惡魔有關的事。
「怎麼，你打算回去當惡魔狩獵者？」
「並沒有，只是我們前幾天追蹤到的那些惡魔之中，有一個是梅格。」
迪恩否認了吉米的猜測，拿起盤子上的吐司大口享用起來，但表情卻有點凝重。
因為回去『工作』的那幾天，他們的確發現不少舉行過惡魔召喚儀式的跡象，
而且鄰近幾個鎮的失蹤人口通報數，和疑似死於獻祭儀式的案例，
都在這段時間內增加了不少。
在迪恩、鮑比以及一些資深獵手謹慎的追蹤下，雖然發現了他們聚集的地方，
但卻不小心走漏了風聲，最後只逮著幾個什麼都不肯說的小惡魔。
而其中帶頭的女惡魔在逃走時竟然還特地回頭，
扔了句『等我把新的地獄犬養大了再來找你玩啊，迪恩。』才從容的離開。
雖然因為背光而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但是那種令人生厭的笑聲還有說話的語氣，
肯定是那個害死喬和愛倫的臭婊子，想到這兒，迪恩不自覺的咬牙切齒了起來。
「梅格？就是你說過的……那個頗受路西弗寵愛的女惡魔？」
看著迪恩變得有些猙獰的表情，連吉米也忍不住皺起了眉。
「嗯，恐怕他們也在想辦法放他們的老大出來吧。」
梅格對他們的造物主路西弗有著相當的忠誠度，不太可能對那個封印坐視不管，
就像莉莉絲和露比一樣，即使犧牲自己也要讓路西弗脫離牢籠。
「你的意思是，他們聽說了卡斯提爾的事，想要來抓他？」
「不，我想他們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應該只是先大量召喚出同伴來尋找方法吧。」
「那惡魔會再來找我們嗎……？」
光是身為『空的容器』就曾陷一家人於極度的危險之中，甚至害死了自己的好友，
所以一提到惡魔的出現，吉米的不安就全表現在臉上。
「有可能，但是我想這小傢伙的利用價值應該比你這空罐頭來得有用多了，
要想打開那個洞，卡斯可能是唯一的線索，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辦得到……。」
「因為他是目前唯一還留在人間的『大天使』吧？」
「不過惡魔也有可能不知道這件事而單把你抓走就是了。」
「……你這是在嚇唬我嗎？」
「所以我才會這麼認真的調查這些惡魔們的去向啊。」
迪恩若無其事的喝了口咖啡，好像事不關己似的聳著肩。
「不過……同樣都被封印起來，天使對他們的兄弟米迦勒似乎就顯得有點冷酷。」
「別傻了，就算他們有想救他出來的念頭，也不敢有任何行動的。」
「說的也是，對惡魔來說路西弗就像他們的造物主一樣，
不可能像天使那樣用一句『這是上帝的旨意』就隱忍下來的。」
「上帝的旨意……背叛、墮天什麼的，對他們來說都太過沉重了……。」
迪恩用手指纏繞著小卡斯提爾微捲的頭髮，一直睡著的他竟然打了個呵欠就醒過來了。
「早安，小傢伙。」
「早安，迪恩。」
小卡斯提爾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用幼童特有的甜膩嗓音道著早安，
稚嫩的聲音聽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早安，吉米。」
從沙發上坐起來打著呵欠的小卡斯提爾也沒忘了向吉米道早安，
結果被吉米緊緊的抱著磨蹭他的小臉，癢得小卡斯提爾咯咯的笑著。
「嗚哇、卡斯你怎麼會這麼可愛啊，簡直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様！」
「你少在那邊自戀了，他是他、你是你。」
迪恩戳了一下吉米的頭，吉米卻沒有理他，只管著抱著小卡斯提爾玩鬧。
「不會吧，袖子好像又變短了，這套衣服是前兩天才上網買來的說，
可能得再去買新的了吧。」
「我看乾脆把一到五歲、十歲的衣服都各買個幾套好了，
也不曉得這小子什麼時候會突然又長大起來。」
迪恩挑著眉看了一眼像傻瓜父親一樣逗著小卡斯提爾的吉米，仰頭將杯中的咖啡喝完。
「……明天是週末，你要不要帶他和我們一起出門？先接克萊兒再去城裏採買，
時間夠的話還可以到附近的海邊看看。雖然還有點冷，不過這個時候通常沒什麼人。」
「嗯，出去透透氣也好。……不知道卡斯以前有沒有看過海？」
放下咖啡杯，迪恩頓了一下後竟然同意了。
在這之前的日子，他可是連吉米想抱小卡斯提爾出門散步、曬個太陽都不肯答應的。
「我想他就算有去過海邊也是看著海想著任務的事吧。」
「說的也是，他應該只會站在岸上讓海看而已。」
迪恩笑著摸了摸小卡斯提爾的頭，他則是睜著圓圓的大眼看著這兩個相視而笑的男人。
**
清晨，才剛踏出溫暖的『家門』，吹到戶外涼風的小卡斯提爾立刻就打了個噴嚏，
儘管如此，一路上他還是好奇的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風景。
「好厲害喔！我上禮拜回家時他還得讓人抱著，今天就已經會走路了！」
克萊兒一大早就好整以暇的在外公家等著大人們來接她，
雖然多了兩個『外人』，但今天可是諾瓦克一家在吉米被天使借走後的首度全家出遊，
昨晚吉米打電話告訴她今天的計劃後，克萊兒便期待的不得了，
看到才過幾天就長大許多的小卡斯提爾更是驚呼連連，興奮的教他說自己的名字。
「爹地，他長得好快喔，會不會過沒多久就變得和你一樣大、甚至比你還老啊？」
「咦？應該……應該不會吧，
我可還不想那麼早就知道老了後的樣子啊。」
**
在剛開門的購物中心裏，克萊兒牽著小卡斯提爾的手跟著大人們一起逛賣場，
看起來就像個大姊姊一樣，還不時的拿起玩具逗著小卡斯提爾。
「小心點，他現在還走得不太穩……哇！」
媽媽的提醒都還沒說完，小卡斯提爾就腿軟似的跌了一跤，
雖然沒有哭，但卻只是坐在地上笑笑的對著捏了把冷汗的迪恩張開雙手。
「迪恩抱抱！」
「唷唷，這是在撒嬌啊？」
「先把他抱著吧。賣場的人愈來愈多了，萬一被手推車撞到就糟了。」
「我知道、我知道。奶粉和副食品先買這些就好了，來幫他挑衣服吧。」
**
四月的海風微涼的吹著，所幸今天天氣不但晴朗而且還挺溫暖的，
載著滿車日常用品和兒童用品，一群人帶著小卡斯提爾來到了海邊，
這裏離他們住的社區並不遠，而弧狀的海灣上只有幾個在遠處的零星人影。
迪恩隨手將塑膠布舖在沙灘上便坐了下來，
拿起汽水像個旁觀者似的看著吉米夫婦帶著兩個小朋友在水邊玩耍，
其實這樣悠閒的在海邊玩樂並不太像他會做的事。
大人和小孩們脫掉了鞋子，赤腳在微溫的沙灘上踩出了大大小小的足印，
克萊兒拉著卡斯提爾的小手，誘導他去踩踏海水，
但是第一次接觸到冰冷海水的小傢伙竟然嚇到似的尖叫著就往岸邊跑，
不但直直的往迪恩跑去，還哭著抱住了迪恩。
「卡斯還真是黏你啊，如果我也『失蹤』個兩三天，不知道他會不會也這樣？」
跟著小卡斯提爾跑回來的吉米有些吃味的抱怨著，
明明由他照顧的時間也不少，怎麼什麼事都要找迪恩呢？
「拜託你打消這個念頭，這傢伙一旦抓狂起來可嚇人的。」
迪恩苦笑著拿起圍兜幫小卡斯提爾擦去眼淚和鼻水，
然後讓他抱著奶瓶坐在自己的腿上、一起曬著午後的太陽，感覺一切是如此的平靜。
愛米絲牽著克萊兒走回來後，幾個人拿出三明治就這樣邊聊邊吃了起來。
吃完了午餐，換迪恩脫掉靴子把小卡斯提爾抱起來，朝著海水與沙灘的交界處走去，
讓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看著遠方的海與天。
「卡斯你看，這顏色像不像你和吉米的眼睛？很迷人對不對？」
還小的卡斯提爾其實沒照過鏡子，可是他看了站在一旁、同樣有著湛藍眼瞳的吉米，
再轉頭看著海平線，雖然還不太會表達，但是驚訝和興奮已經全寫在臉上了。
「……他是這麼的喜歡這個世界，如果他能忘了一切、忘了那些討厭的任務，
從頭體驗當人類的感覺，對他來說或許不算是壞事吧？」
吉米站在一旁看著迪恩肩上那個對一切都感到新奇的小天使，若有所思的說著，
但迪恩卻沒有應聲，裝做沒聽到似的繼續凝視著遠方。
『可是……我不想被忘記、不想被留下來啊……。』
海風吹得眼睛酸澀，迪恩將看海看得出神的小卡斯提爾放到沙灘上，
突然由腳底傳來的潮溼觸感讓他不太舒服的哼了幾聲，
但是迪恩卻把腳踩進水裏，要他也跟著這麼做。
怯怯的踩了幾腳，好不容易才習慣海水的溫度，小傢伙就開心的在水邊跑了起來，
卻突然被較大的浪潮沖了個重心不穩、小小的身子就這麼跌扑到海水中，
雖然立刻被迪恩拉起來，但口鼻還是被一大口苦鹹的海水嗆得難過，哇哇的哭著。
「幸好沒被浪捲走，不然你就要變成海裏的天使了。」
愛米絲和吉米趕緊拿出預備好的浴巾包住小卡斯提爾，以免他吹風著涼，
迪恩抱著全身溼透的小傢伙親了一下，幫他用浴巾把海水擦乾，
還打趣的說他這下變成鹹口味的天使了，讓小卡斯提爾一下哭一下笑的。
換上新買的衣服後，迪恩抱著滿身潮水味的小卡斯提爾，用體溫煨暖他小小的身體，
為了避免這個沒有社會保險的小傢伙感冒，一群人只好趁著太陽下山前趕回家。
「迪恩，你先帶卡斯去洗澡。啊，親愛的，你們也去洗個澡吧，東西我來整理就好了。」
吉米讓太太和女兒先進主臥房的浴室洗澡後，便一個人在廚房和客廳間忙進忙出的，
可是迪恩卻抱著一動也不動的小卡斯提爾站著發呆。
「怎麼了？」「他好像睡著了，怎麼都叫不醒。」
「喔，大概是第一次出門玩得太累了吧。
你就這樣幫他洗乾淨、再抱上床讓他睡吧，記得頭髮要洗仔細一點。」
「嗯。」
「還有事嗎？」
抱起一箱罐頭，吉米發現迪恩還是佇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個，今天……謝謝你。」
「啊？有什麼好謝的，我是為了那個小傢伙，不是為了你。」
被迪恩這麼一說反而讓吉米有點不好意思，他愣了一下才趕緊抱著箱子往廚房走去。
「嗯、我知道。」
「那就別再站在那邊發呆，趕快洗一洗準備吃晚飯啦。」
「好－－，我有聽到了，吉米爸．爸！」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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