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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5 Halfway to Heaven 10
在發洩過後，迪恩在浴室為著正常男人的生理反應而嘆了一大口氣。
用冷水沖的身體直發抖、關掉水龍頭後才發現在匆忙間忘了拿浴巾或浴袍，
只得先拿毛巾圍住下半身便走出浴室，結果差點撞上正要下樓去的吉米。
「你這曝露狂是怎麼回事？一大早就光著身體跑來跑去的。」
看到全身只用一條小毛巾圍在腰際的迪恩，吉米誇張的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要他別在愛米絲或克萊兒還在家裏時這樣裸露身體。
「老兄，我只是忘了拿浴袍。你別用那麼熱情的眼神看我，我會受不了的。」
迪恩無奈的用顫抖的沙啞聲音說著，但是吉米卻直盯著迪恩溼淋淋的上半身。
「你的這個……還沒好？」
吉米在肩頭上比劃了一下，他看著的是迪恩身上那兩個明顯的手形烙痕，
沒想到至今仍然這麼的清楚。
「喔，這個啊，我想是好不了的吧。」
迪恩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趕緊回到客房拿浴巾將身體擦乾、換上另一套衣褲，
不過已經清醒了的小卡斯提爾坐在床上也是一臉迷惑的猛瞧著迪恩。
「好奇寶寶，你在看什麼？」
套上無袖汗衫的迪恩坐到床沿上，不解的摸著小傢伙的腦袋，
但是小卡斯提爾還不會形容他所看到的，只是皺著眉頭指著迪恩肩膀上的傷痕。
「嘿，你這小子跟吉米有心電感應不成？
這個雖然好不了，但是不會痛的，你可以摸摸看。」
「真的嗎？」卡斯提爾怯怯的伸出小手，在那對被沖得冰涼的烙痕上輕輕撫摸著。
「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迪恩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便要他去洗臉、準備迎接新的一天。
**
早晨的時候，迪恩習慣讓吉米和愛米絲單獨享用早餐。
因為之前他都要先餵還在襁褓中的卡斯提爾，小嬰兒吃得很慢、又需要人看著，
所以迪恩會等吉米有空來接手後才上餐桌。
但是現在小傢伙已經能自己拿湯匙或拿食物起來吃了，
他卻還是會等愛米絲出門了才帶著小卡斯提爾一起吃早餐。
雖然已經在這裏當了幾個月的房客，
但這種和平的家庭生活對迪恩來說還是有種莫明的疏離感，
而且還帶著點打亂吉米一家人生活的罪惡感，雖然生性善良的他們總是說沒關係……。
「迪恩你等一下要出門？」
「有嗎？」
「我以為你一大清早的就在洗澡，是準備出門約會。」
「……咳、咳！並沒有，我只是……突然很熱、想沖一下澡而已。」
吉米背對著餐桌在流理臺邊清洗水果，不經意的問了問正在吃三明治的迪恩，
跳躍式的聯想讓迪恩差點被麵包給噎著，還想到那個害他嚇醒的『惡夢』。
「迪恩，在你這裏的人是誰？」
但是坐在一旁吃著麥片粥的小卡斯提爾卻突然放下湯匙，伸手按在迪恩的胸口上問著。
「什麼？」
「他看起來跟吉米很像，可是你也叫他『卡斯』，這裏面……滿滿的都是他的事。」
「那些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你不可以這樣讀別人的心！」
像是秘密被人公開了似的，迪恩猛的站了起來、失控的吼著小卡斯提爾，
從『出生』至今都被眾人捧在手中的小卡斯提爾第一次看到這樣發怒的迪恩，
當場嚇得渾身發抖、不知所措的仰頭看著他。
「嘿、你怎麼這樣吼小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再這樣做了，對不起、迪恩！」
吉米甩了甩手，急忙跑到小卡斯提爾身邊安撫，但他還是驚慌的哭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迪恩是為了什麼事而生氣，但卻拚命的哭著道歉。
迪恩也自知不該這樣子兇他，因為小卡斯提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
但吼都吼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下不了臺階的他只能難堪的把頭別到一邊去。
「迪恩，對不起、不要不理我……」
但是看到迪恩把頭別開，小卡斯提爾卻掙開吉米的手抱著迪恩驚恐的大哭了起來，
而他哭得愈大聲、迪恩就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吉米看到迪恩漲紅著臉、滿是尷尬的模樣，
只好先將小卡斯提爾抱到客廳的沙發上，安慰了他幾句，
然後把迪恩拉到廚房的角落，壓低音量小聲的訓著。
「不管他讀到了什麼，那個能力是他們與生俱來的，
卡斯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做了什麼事，你怎麼能這樣責怪他、還吼他？」
「我知道，可是被嚇到的人是我好嗎？他突然那樣問我，我是要怎麼回答？」
「迪恩，早上在浴室門口看到你時就覺得有點奇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吉米剛剛隨口問迪恩是不是要出門，只是想找點話題、試探一下他的口風。
「……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被這麼問道的迪恩卻突然語氣一沉，往前跨了一步，
突然改變的氣勢讓吉米也無意識的跟著往後退了一步，卻撞到了櫥櫃的邊緣。
「聽好了，今天早上，我做了個夢……。」
將吉米逼到牆角的迪恩停頓了一下，就像在夢中那樣，
左手撐在牆上擋著吉米讓他無處可逃，將臉湊近他的耳邊用低沉的嗓音說著，
話還沒說完，迪恩冷不防的就朝他的脖子輕咬下去，右手還捏了一下他的臀部。
「夢見我……和『你』在這樣那樣。」
「什麼這樣那樣的、你在小孩子的面前做什麼啊你！」
全身突然爬起雞皮疙瘩吉米怪叫了一聲，
隨手抓起檯子上的烤盤就往迪恩的頭敲下去，痛得迪恩按著太陽穴倒退了幾步。
「喔……痛、好痛，那只要小孩子不在的話就可以嗎？」
「說那麼蠢話！」
沒想到迪恩被敲了一記卻還漾起了惡作劇後的滿足笑容，
氣得吉米舉起拳頭朝迪恩的頭上揮了一拳。
「不要亂說，反正你去跟他道歉，做了什麼夢是你的事，又不是他的錯。」
「我也知道不是他的錯，只是……。」
一連挨了兩記攻擊的迪恩舉起雙手作勢投降，
也收起輕浮的笑臉，低著頭表示他只是一時慌了手腳，
因為他還沒準備好怎麼說明吉米、卡斯和小卡斯提爾之間的關係。
「總之你先去安撫他吧，你看那樣子怪可憐的。」
吉米指著客廳裏的小卡斯提爾，用難得強勢的語氣要舉手投降的迪恩去道歉。
「是是，你最近偷偷的練身體是用來打人的嗎？打得有夠痛的……。」
迪恩嘟嚷著朝客廳走去，坐在小卡斯提爾旁邊，側身抱著縮成一團抽泣的小傢伙。
「吶，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大聲的吼你。」
迪恩將下巴靠在小卡斯提爾的頭上輕輕摩娑著，
一邊想著要怎麼解釋，才能讓這個看到不該看的小朋友聽懂。
「聽著，『那個人』長得跟吉米一模一樣，可是他不是吉米。
他的名字跟你一樣、也叫卡斯提爾。但是、但是……。」
但是下一句，迪恩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怎麼說才好呢？『他』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個……朋友，
我和他之間發生過很多事。」
「……那我呢？」小卡斯提爾吸了一下鼻水，小聲的問著。
「傻瓜、你當然也很重要啊，你可是我們的寶貝。
只是你現在太小了，有些事你還不懂，也不用急著知道。」
「是這樣嗎？你不生我的氣了嗎？我不會再這麼做了，真的。」
「卡斯，那不是你的錯，你知道我現在是怎麼想的，對吧？
不好的人是我，你可以原諒我嗎？」
「……嗯。」
依偎在迪恩懷中的小卡斯提爾微微的點了點頭，乖乖的讓迪恩擦去臉上的淚痕。
「那你可以回到餐桌，然後把你的早餐吃完嗎？」
「嗯！迪恩，我最喜歡你了！」
還紅著眼眶的小傢伙雲過天青的抬起頭，
不意的用他天真的笑容輕輕的朝迪恩的唇上吻了一下，
隨即跳下沙發一溜煙的跑到飯廳去。
「嗨，小朋友，我幫你炒顆蛋、要不要再加一片培根啊？」
「要！」
「乖，等你吃完我們一起來烤字母餅乾當下午的點心好不好？」
「好－－，我也最喜歡吉米爸爸了！」
「呃……，我想還是不要加爸爸比較好。」
看著飯廳裏這一對像父子似的大小分身，
沒想到會被小卡斯提爾『偷襲』的迪恩摀著嘴，只覺得臉很熱很熱、很熱很熱……。
**
天氣漸漸的變得溫暖了起來，不過小卡斯提爾並沒有隨著春暖花開的季節而茁壯起來，
吉米每天都有仔細的記錄小卡斯提爾的身高和體重，最近似乎沒有很明顯的成長。
不過就像迪恩說的，這小傢伙要怎麼長也不是旁人能控制的，
如果可以的話，迪恩還真想叫拉斐爾現身、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慶祝過母親節後的某一個下午，
查著資料的迪恩敵不過突如其來的睡意，就在沙發上打了個盹。
醒來後發現原本在一旁練習寫字的小卡斯提爾打開了電視，一個人看起了新聞節目，
靜靜的、但臉上卻掛著兩行淚。
「怎麼了？」
「好可怕……，人類為什麼要互相殘殺呢？」
迪恩看了一下節目的內容，應該是在回顧某個戰爭的記錄片或介紹，
爆炸、攻擊、死亡的血腥畫面一幕一幕都令人看得怵目驚心。
「我想……是因為人們無法心意相通吧，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知道別人在想什麼。」
迪恩想起卡斯提爾以前也質問過他這個問題，
這樣互相傷害的世界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去保護的？其實誰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迪恩，我是不是跟你們不一樣？我是人類嗎？」
「傻瓜，你當然跟我們不一樣，你可是一名天使、是我們的寶貝啊！」
迪恩奮力的將小卡斯提爾抱起來、讓他在空中晃了一下，想要讓他轉變心情。
被舉高著的小天使開心的笑了出來，純真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燦爛，
連迪恩也被感染似的一起笑著。
「別讓他看太多電視比較好吧，最近的新聞都沒什麼好事，
不然就讓他看看國家地理頻道之類的……。」
吉米提著水桶和鏟子在門口突然出聲，讓迪恩嚇了一跳，
他不自覺的收起笑容、快速的把小傢伙放到地上。
「嗯？怎麼不繼續玩了？」
穿著清洗過的膠鞋和一身帶著泥的連身工作服，吉米小心翼翼的朝儲藏室走去，
看來整理草皮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了。
「這小子也不輕了，這樣玩很容易手痠……。
不過你們買回來的那些書他都看完了，總不能讓他跟著我上網吧？」
「要再去買幾本嗎？還是乾脆帶他去圖書館？如果你覺得安全的話……。」
「嗯……他真的很聰明，書也讀得太快了。
我這幾天會跟其它人聯絡看看，如果情況可以的話我再帶他去市中心的圖書館，
遠一點比較安全，也不用怕遇到鄰居。」
這裏雖然是新建成的社區，但住戶其實並不多，
大概是金融風暴的關係，打從吉米遷進來後也只看過幾戶人家，
其中有打過照面、叫得出名字的鄰居更是屈指可數。
不過小卡斯提爾一聽到有機會可以出門後，眼睛都亮了起來，
他昨天還趴在椅背上看著窗外帶小朋友路過的鄰居，
用哀求的眼神央著迪恩也帶他出去玩，卻被以『外面的世界很危險』為由拒絕了。
吉米雖然覺得這理由有點荒謬、也不忍心將小卡斯提爾關在家裏，但卻無法反駁，
而且由他開口說要帶這個好奇寶寶出門的話，也鐵定會被迪恩打回票，
因為萬一真的遇到了惡魔，他簡直是毫無招架之力……。
過了兩天，經過幾次的情報確認後，迪恩開始嚐試帶小傢伙出門，
只是進出家門都非常的謹慎，連回程的路上都會多繞兩圈，確定沒被跟蹤後才回家。
小卡斯提爾雖然無法理解迪恩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的，
但是只要能讓他出去看看這個『家』以外的世界，對他來說就夠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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