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Supernatural 5.04.5 Dead End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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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5 The Future, Dead End 26


「怎麼了？」

　看到卡斯提爾對著月光下銀波粼粼的無名河道發呆，臉上還掛著難以形容的惆悵，
　迪恩納悶的拍了下卡斯提爾的肩、敦促他回神。

「真是奇怪……就算世界、人類變成了這樣，
　河水也還是照樣流動、風也還是繼續吹著，上帝的意志到底……」

「呿、又在想這種事，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是打從以前就是這樣子了？
　不論祂想或不想、要不要插手，我們還不是照活不誤？」

　迪恩輕蔑的笑了一聲，手掌伸進卡斯提爾的帽子、在頭髮上胡亂撥弄幾下，
　又幫他將滾著毛邊的帽沿壓低、拉高脖子上的圍巾，不讓凍人的寒風有機會竄入身體，
　才繼續用探照手電筒照向結滿冰霜的河邊草木、小心翼翼的沿著柵欄巡視著。

　時大時小的風雪在跨年日前逐漸停止，他們和居民們的往來也逐漸熱絡，
　在和其他居民一樣把彩色裝飾象徵性的掛上門口、慶祝末日中的新年後，
　迪恩和卡斯提爾有了些像鏟鏟雪、夜間巡邏之類的簡單工作。

　其實比爾並沒有正式的安排工作下來，因為說好了會讓他們像客人一樣的度過冬季。
　但是，就在比爾忙著調度人手搭建新柵欄和協調居民搬家以集中居住的時候，
　卻突然有活屍出現在庇護所外圍，憂心這可能是活屍們聚集的前兆，
　比爾不得不要求更多居民參與巡邏的工作，包括迪恩和卡斯提爾在內。

『沒辦法，看到一個活屍代表還會有更多的活屍過來，
　無論你們說的什麼「天使的加護」是不是真的存在，加強警戒還是必要的。』

　已經接受了居民們各方協助的迪恩爽快的答應了比爾的請求，
　唯一的前提是讓卡斯提爾和他一起行動。
　只不過，自從狙殺了在圍籬外現身的活屍後，令人擔心的活屍群倒是沒有接著出現，
　也許那就如卡斯提爾所說的，『應該只是個特例而已』。

「唉，怪的是這些活屍的心臟都停了、也沒有體溫，在這種見鬼的冷天竟然不會凍結。」

「是啊，還真是奇怪，他們應該要整個結冰、像卡通一樣被我們敲碎才對。」

　卡斯提爾搭著迪恩的話說著，說完還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反倒是迪恩愣了一下，
　他原以為卡斯提爾會說出一些像『被病毒感染後的細胞機轉已經不再是生物……』之類
　正經八百的的回覆，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這番無厘頭的答案，
　不但讓他突然就笑岔了氣，還得靠在卡斯提爾肩上用力的深呼吸幾下才能站直身子。

　白色的霧氣隨著談笑在兩人周圍溢散開來，他們踩著霜雪、沿著柵欄繼續並肩走下去，
　直到冬天踏著自己的步伐遠離堪薩斯。


**
　很快的、圍繞著庇護所的河道水位隨著天氣回暖逐漸上升起來，
　綠草在雪堆中一根兩根的冒出頭，較常被踩踏的街道也露出了柏油的黑或石磚的灰，
　原本散居的居民們在比爾的調度下集中住進以教堂為中心的一塊完整街廓中。

　但是在重建的柵欄即將完工時，
　始終無法平靜下來的法蘭因為情緒失控而私自駕車離開了庇護所。

　發現她失蹤的那天清晨，居民們聚在柵欄被破壞的缺口前七嘴八舌的談論著，
　薄暗的天光中看得出輪胎筆直壓過殘雪的痕跡，帶有無法動搖的決心。
　此時沿著輪胎痕追上去也許還能找到她，
　但是比爾卻為著應不應該動員去帶法蘭回來而感到有些為難。

「不需要吧？她是自願離開的，硬把她帶回來有意義嗎？」

「是啊，當務之急是先把柵欄修好才對，要是活屍闖進來就麻煩了！」

　像推了他一把似的，群眾中出現了這樣的反對以及一言一語的附和聲，
　讓比爾決定將有限的資源和人力保留下來，為了還留在這裏的人們。

「咳嗯、你們可別說出去啊，老實說我覺得鬆了一口氣，因為我實在是拿她沒轍。」

　辦公桌前的比爾左手搔著頭、右手忙著在表格中填入一個個人名，
　也不管迪恩和卡斯提爾還坐在對面就發起了牢騷。

「那個女人好像從以前就常常又哭又鬧的？」

　趁著好天氣將愛車移到自己的小屋旁停放好後，迪恩帶著卡斯提爾閒晃到了警局，
　表面上是來找比爾聊聊而已，實際上是想關切一下比爾的工作安排。

「是啊，應該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吧……同時失去丈夫和孩子的打擊對她來說太大了。
　雖然挺可憐的，但是她總是在夜深人靜時突然哭起來，
　就算女孩們輪流照顧或去陪伴安慰她也沒什麼幫助，
　反而搞得附近鄰居們也跟著沮喪起來，絕望的氣氛一旦漫延開來就很難收拾。」

「太脆弱的人是沒辦法在這種時局活下去的。」

　庇護區的範圍縮小後，警局成了距離柵欄入口最近的建築物，
　時常坐鎮其中的比爾正忙著安排眾人的工作，尤其是要儘早補足糧食存量。

「這樣不行。」

　直到剛才都還把玩著拆信刀的迪恩突然皺起眉頭、
　食指在桌上那紙尚未正式公佈的輪職表上敲了兩下。

「不能讓那傢伙到外面去，太危險了。」

「迪恩，我可以的……」

「免談。你別高估了自己，現在的你在怪物面前就和個小嬰兒沒什麼兩樣！」

　迪恩低吼般的嗓聲斷然到不留情面的否決了卡斯提爾的自告奮勇，
　對他臉上的難堪也絲毫不加以理會的轉頭就要說服比爾。

「那小子不會用槍、也不會開車，但是腦袋裏有著我們沒有的知識和記憶力，
　把他那方面的能力留在這裏才是明智之舉！」

「嗯？我看他跟著你四處闖蕩、還以為他應該也有副好身手才對。」

　比爾看了看抿著嘴不發一語的卡斯提爾，他對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始終存疑著，
　雖然氣質是有些特別，但是他看起來就和普通人類沒兩樣，
　所以比爾向來也只把卡斯提爾當成一般居民對待。

「你想太多了，真的。」

「隨便啦，不過身手好不好並不重要，除了查克和幾位行動不便的老人家之外，
　其餘的人都得輪流到外面搜集食物或巡邏，只是公平性的問題，你懂吧？」

「那還不簡單。」

　迪恩拿過比爾的筆，
　在表格內寫了『卡斯提爾』的地方都畫上橫線，然後在旁邊寫上自己的名字。

「這樣就沒話說了吧？
　你排給他的工作由我來做，怕他太閒的話就讓他幫忙查克種種菜好了。」

「任務的確是可以自由調整，重點是有人做就好，
　不過話還是得說在前頭，這幾乎是兩倍的工作量和兩倍的風險，沒問題嗎？」

「哼、少瞧不起人。就算要我天天出去殺活屍，也好過要我在這裏種玉米！」

　迪恩揚起下巴、哼著氣，趾高氣昂的模樣讓比爾也只能隨他去。

「那我就照你所希望的、儘量把『你們』的工作都排到搜索組吧。」


**
　在季節交替中，迪恩和卡斯提爾的生活逐漸產生變化，
　最顯著的不同就是他們不再像剛來到庇護所時那樣子形影不離，
　現在的他們必須為了各自的工作而在白天分別行動著。

「那傢伙啊，身體的協調性始終不太好呢。」

　總是趁著空檔溜去觀察卡斯提爾狀況的迪恩，
　看到他拿著小鏟子和女孩們蹲在地上笨拙的挖洞、埋入種子，
　迪恩忍不住揪起查克的衣領，把他拖到了較遠處。

「是嗎？我覺得還可以啊。
　可能是有笨拙一點，不過剛開始嘛，而且是他自己要求試看看的……」

「你聽好，他失去神力後昏迷了一段時間，醒來後可是連走路都不太會走了，
　所以、就當是幫我的忙，別讓他太累可以吧？」

「我的天，你簡直像是剛把小孩子送到學校上課的新手媽媽呢，迪恩。
　而且說實在話，你可得要搞清楚是誰幫了誰？
　那些什麼時候可以種什麼東西、該怎麼種、用什麼種的蠢問題只有卡斯才知道，
　他簡直就是世上僅存的電腦，我才要拜託你繼續把他借我們用咧。」

　查克不屑的撥開迪恩的手、誇張的嚷嚷著，因為他雖然被倖存者們尊為『先知』，
　卻是個除卻溫徹斯特兄弟以外之事一概不知的不實用先知，
　連想種些豆子或玉米增加食物來源都屢屢失敗。

「哈哈、就像我說的一樣對吧！讓他留在裏面比較好對不對？」

　迪恩得意的朝查克的肩頭推了一把，笑鬧聲引起了卡斯提爾的注意，
　他舉起拿著小鏟子的手朝迪恩揮了揮，春陽灑落在熟悉的靦腆笑容上，
　美好的讓迪恩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睡夢中，溫暖的連臉頰都熱了。

「喔……」

「看什麼看，去、去種你的豆子！我要回去整備卡車了！」

　發現查克一臉古怪的盯著自己看，
　迪恩立刻伸手把他的臉推向另一邊，然後低著頭、急急忙忙的朝廣場走去。


**
　逐漸習慣清晨出門搜集可用物資、傍晚才返家和卡斯提爾一同休息的生活後，
　迪恩開始覺得自己像個另類的上班族，只不過不是坐辦公桌的那種。
　儘管工作內容有些危險，但是這裏對卡斯提爾來說十分安全、居民們也相當友善，
　讓他覺得就算要面臨活屍的威脅也毫不在意。

　天氣漸趨穩定的某天晚上，吃過肉醬麵佐馬鈴薯濃湯的晚餐後，
　迪恩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了幾個蔬菜和水果罐頭，
　他挑了罐桃子罐頭打開、連同叉子一起塞進卡斯提爾手裏，然後一屁股坐上沙發。

「來、這是今天找到最好的東西了，我藏了幾個在袋子裏、可別說漏嘴啊。」

　看著身旁的卡斯提爾叉起黃澄澄的糖漬水蜜桃送入嘴裏，
　迪恩邊說邊將手搭上他的肩、還俏皮的眨了一下眼。

「……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對吧？如果能做成桃子派就好了……嗯？」

　迪恩微笑的看著連咀嚼都一臉認真的卡斯提爾，
　他喜歡看著卡斯提爾專注於吃東西的模樣，這讓他有種安心和滿足感，
　突然間一片泛著水光的蛋黃色出現在視線下方，迪恩本能的將頭往後仰了一下。

「你不吃嗎？」

　卡斯提爾從罐中叉起另一塊水蜜桃、遞到迪恩的嘴邊作勢要餵食，
　但是迪恩看他歪頭問著，卻是目光一移、盯著那雙淡粉色的唇嚥了下口水。

「可是我想要……更美味的……」

　迪恩一手握住卡斯提爾拿著叉子的手，一手扶著他的後腦勺，輕輕的吻著微開的唇瓣，
　濃烈的水蜜桃香氣和甜味毫無防備的沾染上舌尖，
　讓迪恩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吮吻著閉眼任由自己擺佈的卡斯提爾，
　在他的舌頭、嘴唇、臉頰來回游移著……

「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