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Supernatural 4.01.5 Jimmy's diary 09

4.01.5 Jimmy's diary 09


「只要知道要往哪裏使力，就算是迪恩也會像個乖小孩一樣的。」

　天亮了，陽光自枝葉間穿過，早晨的陽光和還帶著霧露的氣味感覺讓人神清氣爽。
　……雖然現在的氣氛讓人完全輕鬆不起來。

「是時候了，走吧。你待會可別一看到他們就又心軟了啊，卡斯提爾。」

　烏列像準備看一場好戲似的，領著不發一語的卡斯提爾找到了一間小木屋。
　也是一揮手就把門打開來了。

　屋內站了三個人，這次沒了那個惡魔，而是另一位年輕的女子，
　有著白晰的臉龐和一頭火焰似的紅髮－－她就是安娜。

　一見到她，我立刻明白了卡斯提爾所說的『不一樣』是指什麼了。

　我們這些『容器』是被天使的光輝包覆、籠罩著，
　而她身上的光卻是由體內微微的散發出來，就像透過毛玻璃的燭火一樣柔和，
　隱隱約約的，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好久不見，加……」

「不要用那個名字叫我！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名字，安娜．米爾頓。」

　天使捨棄了天父所賜予的名，這意味著和上帝斷絕關係？
　但是安娜看起來對她的人類之名和抉擇又是如此的引以為傲。

　而安娜的回應似乎也打擊到了卡斯提爾，我感覺到身體似乎稍微的震了一下。

「為什麼你們找得到這裏？」

　卡斯提爾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迪恩。

「什麼？」

　山姆明白了什麼似的轉頭看向迪恩，迪恩卻無法忍受的避開了山姆的視線。
　看來烏列的恐嚇是收到了效果。　

「我很抱歉……。」

「為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因為他們給了迪恩選擇。我猜想……看是要殺我，還是殺了你。」

　雖然以這種方式要脅迪恩的是烏列，
　但身為共犯的卡斯提爾還是低下了頭，心中充滿了內疚。


「我知道他們的手法，一向如此。」

「迪恩，這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盡力了……」

　彷彿要接受死刑的人並不是自己，
　安娜用著憐愛的眼神看著迪恩，輕輕撫摸他的臉龐。

「不是你的錯……我會原諒你的。我原諒你，迪恩。」

　卡斯提爾看著安娜給了迪恩深情的一吻來代替訣別，就連我也覺得於心不忍。


「來吧，我不會逃，也不會再耍任何手段。」

　安娜走向前來，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不知道『死去』的天使，會到哪裏去呢……會是像煙塵一樣的消失嗎？

「我準備好了，做你該做的吧！」

「我很遺憾……」

「不，你不用學人類說客套話。
　你根本不會感到遺憾，因為你並不是真的知道那是怎樣的感覺。」

「天使不曾擁有真正的感情，那些都只是上帝的指示－－
　就像父親要我們愛人類，所以我們就愛人類，
　父親要我們恨惡魔，所以我們就憎惡他們。」

「就只是這樣，一切都是如此的虛假、都不是真的！」

　不對。不是這樣的。

「……安娜，我們的過去，都是真確的吧？
　我們曾經一起度過的那些……我無法忘記，只是……」

「命令就是命令，我知道的，對吧？」

「那就動手吧，下手俐落點。」

　卡斯提爾看著安娜，又看了迪恩。

　安娜，你說的不全然都是正確的。

　天使應該不是沒有感情，我想他們只是還不瞭解。
　不然此刻我所感覺到的這股令人幾乎要窒息的悲傷，難道也是虛假的？

　但烏列的壓力無形的壓迫著卡斯提爾，他別無選擇，只能舉起手－－


「別想動那可憐的女孩一下。」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們後方。

　所有的人都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我的天，什麼時候來了一群惡魔？


「……亞拉斯特……是你。」
　卡斯提爾將高舉的手放下，轉身看著站在最前方的惡魔。

「你怎麼膽敢出現在這……你這礙眼的傢伙。」
　看到惡魔出來擾局，烏列的怒意毫不保留的全表現在臉上。

「嫌我礙眼，真是傷透了我的心啊，你這偽善的……變態！」


「給我立刻離開這裏。」

　卡斯提爾對迪恩他們揮了一下手示意要他們退到一旁。


「沒問題，只要把那個女孩交給我們就好了，
　而且……我保證一定會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你知道我們的身份，也知道我們的力量。」

「我說最後一次，從我們面前消失，馬上。」卡斯提爾朝著亞拉斯特走去。

「喔？這不是卡斯提爾嗎？我差點就認不出你來了呢。
　你那可以把地獄照得光亮無比的可恨翅膀到哪去了？放在天堂當裝飾品了嗎？」

「看來在地獄時的那把火燒得還不夠久，是嗎？」

「……喔喔，你嚇到我了。不過……這份大禮物是值得我冒一下險的。」

　看來亞拉斯特是不打算放棄的。

「而且我倒是要看看，看你們在這裏能拿我怎樣。」

　烏列看了卡斯提爾一下後就開始對付亞拉斯特的手下，
　讓卡斯提爾可以專心的應付面前這個討人厭的惡魔。

　卡斯提爾揍了亞拉斯特幾拳後，
　將手壓上他的額頭上，念出咒文試圖將他驅離，但是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你這樣是不行的喔，孩子，快回去父親的懷裏吧！」

　我(們)毫無預警的被一拳打飛出去，
　然後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是亞拉斯特太強了嗎？總覺得卡斯提爾好像有點力不從心，怎麼回事？

　卡斯提爾自己也愣住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咒文對亞拉斯特會無效，還反而被亞拉斯特制住無法反抗。

　聽到亞拉斯特唸著的咒語，我覺得身體像要被撕裂般的痛苦著。

「你別傻在那裏、卡斯！使出你的力量啊！？」

　到剛剛都還躲在一旁的迪恩突然拿了鐵條往亞拉斯特的頭上猛力的一敲，
　亞拉斯特的手才放開了我(們)。


「迪恩、迪恩、迪恩，你真是讓我失望極了。」

　亞拉斯特站了起來，摸著頭，有點惱怒的看著迪恩。


「你忘了我們曾經是……多麼的……親密……嗎？還記得你在地獄給我的承諾嗎？」

　亞拉斯特將手指向迪恩和山姆，結果他們就呼吸困難的跪了下去。

　安娜則在一片混亂中搶回了她的恩典，並且把它解放開來……


　登時安娜的身體發出了強烈的白光，將這個地方照得只有一片的純白。


「閉上眼、閉上你們的雙眼！」

　安娜一邊接收來自恩典的巨大能量，一邊呼喊著。

　但卡斯提爾睜著雙眼仔細的看著這一切，
　看著這個曾經是他親愛的手足、在變成人類後，是如何恢復天使的力量。


　而在這片白光中，我看見了一個美好而令人動容的模樣。

　然後，惡魔消失了，安娜也消失了。


「呼，看來她可真的成為無拘無束的天使了。」

　在四周恢復平靜後，迪恩拍拍衣服，將山姆拉起來，看起來一副『如我所料』的樣子。

　因為一時大意而讓恩典被搶回去的烏列看起來非常的懊惱，也非常的憤怒。


「你們還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去找安娜，除非你們被嚇壞了。」

　迪恩還是一慣的嘲笑諷刺著天使們。

「這件事還沒結束！」

「夠了，烏列。」

　滿腔怒火無處發洩的烏列衝向前就要對付迪恩，不過卻被卡斯提爾制止了。

　卡斯提爾欲言又止的看著迪恩，然後就和烏列一起離開了這間小屋。


**
　我(們)飛到了樹林外，正午的陽光看起來遠不及烏列的憤怒來得強烈。

「你要不要說說看剛才是怎麼回事，卡斯提爾。」

　烏列餘怒未消的質問著卡斯提爾。

「什麼怎麼回事？」

「你的力量怎麼了？為什麼你無法將亞拉斯特扔回地獄去？」

「……我不知道。」

「亞拉斯特並不弱，但是他的力量還是遠不及你，這是怎麼回事！」

「我還希望你來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卡斯提爾，難道……你心中感到迷惑了嗎？你動搖了嗎？！」

「不可能。」

　看著卡斯提爾自己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烏列也不曉得要接什麼話嗎？


「哼，我知道你不會說謊……不過……算了，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什麼？」

「我說，我會幫你想想辦法。」

「雖然我很喜歡看你苦惱時的模樣，
　但你要是真的失去了力量，那可就要變成我的煩惱了。」

　烏列一臉認真的把話說完後就消失了。


　在烏列離開後，卡斯提爾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神依著祂的樣貌創造了天使和人類。
　天父把力量給了天使，而將堅毅的靈魂給了人類。」

　什麼？這是什麼詩歌嗎？

「這是『他』在墮天前曾經說過的話。」


　卡斯提爾抬起頭，將手伸向了天空。但穿過指間的，卻只有冷冷的風。


「吶、吉米，天使……沒有靈魂，如果……連力量也失去了……那現在的我，是什麼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