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Supernatural 4.01.5 Jimmy's diary 22

4.01.5 Jimmy's diary 22


　惡魔們綁架愛米絲和克萊兒的原因，無須多想也知道是我的關係。

　我們只能折返，迪恩將車開到了惡魔指定的地方。

「好了，他們要你一個人進去，那你就照著做吧。
　槍帶著，裏面裝的是鹽彈。」

　溫徹斯特兄弟拿出了他們的匕首和槍，也給了我一把手槍。

　我困惑的看著手中的槍，這可是我第一次摸到真槍，怎麼可能會用呢？
　儘管如此，我還是把槍插入了腰間。

「我和迪恩會從小路進去找你們。」

「你只要保持冷靜，儘量拖延時間就好，剩下的讓我們來。」

「現在被抓著的可是我的家人、要我怎麼保持冷靜？！」

「聽我說，沒人會受傷的，明白嗎？」

「話都你們說的，隨便你！」

　迪恩口口聲聲的要我冷靜，卻反而讓我更加的焦慮。


　月色很亮，把整個工廠的廠房和道路都照得很清楚，
　但我的心是晦暗的，因為此刻我正在咒罵著上帝和祂的天使們。

　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該執意跑回來。

　但是你這混蛋，卡斯提爾！
　你承諾過會保護我的家人不是嗎？你承諾過的！

　我把一切都給了你、甚至給了你更多！而這就是我能得到的回報？

「結果到頭來你跟那些冷血的天使沒兩樣，只把人類當成了工具！卡斯提爾！
　你不管我們的死活了嗎？該死的！」

　幫幫我們！你承諾過的，卡斯！幫幫我！

　我忍不住的大吼了起來，卻還是祈禱著奇蹟會出現，可是夜空依然是那樣的安靜。


　在推開厚重的倉庫門後，
　我看到了變成黑眼睛的愛米絲和被綁在椅子上的克萊兒。

　主啊，禰怎麼忍心這麼做？


「嗨，親愛的，你回來了。」

「爹地！」

「克萊兒！聽著，我……我求求你，你隨便怎麼對我都行……
　放了我妻子和女兒，她們和這些事無關。」

「哦？她們可重要的呢，親愛的吉米。而且，你應該一個人來的。」

「我是一個人來的！」

「不行喔，你這個騙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帶著那對淘氣的兄弟一起來了嗎？」

　愛米絲揚了一下頭，三個惡魔就架著迪恩和山姆走了出來。
　我的天啊，你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嗎？怎麼會被他們給逮著了？

「你的計劃真是不錯啊，迪恩。」

「是啊，只是沒人是完美的。」

　我覺得我快昏倒了，都這個時候了你們竟然還有心情拌嘴。


「把他們的武器丟到一邊去，特別是那把匕首。
　咦……親愛的，怎麼連你身上也有這麼危險的東西呢？」

　愛米絲竟然笑著把玩著從我身上搜出來的槍，那怪異的笑容真是令人反感。

「求你離開她身上，拜託。」


「哼，你們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麼事嗎？」

「你是說附在家庭主婦身上這件事？」

「呵呵，你倒是很悠哉嘛，迪恩。」

「其實一開始我是很鬱悶的啊。
　他們竟然要我像回收空瓶似的收拾這個空容器，多無聊的差事。
　但現在，瞧瞧有誰落在我手上了？」

「是啊，你抓到我們了，這樣足夠代替這些人了吧？」

「哦，山姆，你那神奇女孩的力量不管用時，就只能扮騎士了是嗎？」

　惡魔用著愉悅的笑聲嘲弄著那兩兄弟，我卻完全拿不出辦法。
　你是聾了嗎？卡斯提爾，你聽不見我的祈求嗎？


「告訴你們吧，你們全都得死！」

　磅的一聲，愛米絲突然朝我扣下了扳機，槍響和腹部的劇痛讓我倒了下去。

「爹地－！」

「殺掉那個吵死人的小孤兒！」

　一名惡魔走向尖叫著的克萊兒，拿起鐵棒就要揮下去。

「不……不！別傷害她！」　

　我想要阻止惡魔，卻連站都站不起來，但克萊兒竟然掙開了繩索並擋下鐵棒，
　另一手則伸向惡魔的額頭，面無表情的就消滅了他。

　不……這不是克萊兒，那個眼神……。

「卡斯提爾，你怎麼可以……」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是要你來，但不是這樣！

　我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卻又倒在牆邊，
　血不停的從傷口汨汨的流出來，不管多麼用力壓都止不住。

「不……克萊兒……。」

　克萊兒走向制住迪恩的惡魔，輕鬆的消滅了眼前的惡魔。

　在一旁的山姆也趁機奪下匕首割傷了惡魔，但竟然忘情的喝起了惡魔的血，
　直到發現大家都看到了他的詭異行為，才心虛的舉刀刺死了惡魔。

　山姆擦去了嘴邊的殘血後，突然伸手朝向迪恩和克萊兒，
　阻止了正要偷襲他們的惡魔，也揪出了附身於愛米絲身上的惡魔。

　啊啊……原來這就是山姆的力量……，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就要死了……可是……。


　克萊兒在我身旁蹲下來，用著天使一慣的表情看著垂死的我。

「……卡斯提爾？」

「是的，吉米。我承諾過會保護你的家人們。
　而你為我們所做的已經夠多了，你的任務結束了。你將得到應得的回報。」

　不、不是這樣，不要用克萊兒的聲音講出麼冰冷的話語，卡斯提爾。


「你該回家了，回你真正的家。你將會在主的領地裏獲得永遠的安眠，安息吧。」

「不，滾出去……你不能……克萊兒……。」

　好痛苦，血嗆得我快說不出話來，卡斯提爾你這個混蛋，你聽得到的吧。

「她現在和我一起，因為她有著和你一樣的血脈……。」

　別這麼做，別拿她來代替我！

「求求你，卡斯提爾。
　我的身體給你……容器也好、工具也好，隨便你怎麼用都可以……拜託你。」

　我用僅有的力氣抓著克萊兒的手，懇求天使能放過我的小女兒，
　她才十幾歲，還有那麼長的未來在等著她，這樣做太殘忍了。

「……你必須知道，你將不會變老，也不會死去，
　如果過去一年對你來說是痛苦的，那未來也會如此……。」

「無所謂，你已經奪走了……我的人生、我的一切，
　不能連克萊兒的……也奪走，把我拿去用……求求你，放過她……。」

　別讓她承受這些，我不需要什麼永遠的安眠！卡斯提爾！


「……是嗎？那就……如你所願。」

　克萊兒撫著我的臉，在生與死之間我看到了不知道是屬於誰的悲傷表情。
　晃蕩之後，我身上的傷好了，淚乾了，我又不再是我了。


「……爹地？」

　我聽到克萊兒疲累的喘息聲，這讓我好心疼。
　就算只是很短暫的時間，天使的力量對一個孩子來說仍然是個過於沉重的負擔。

　再次回到我的身體的卡斯提爾無視一切的就要走出去，
　只是，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相擁而泣的愛米絲和克萊兒。


「卡斯，等等。你那時候是打算告訴我什麼事？」

　聽到了迪恩的聲音，卡斯提爾停下了腳步，但卻遲疑著。


「我已經學到了教訓，迪恩。我所服侍的是天堂，而非人類，更不是你。」


**
　丟下了一臉錯愕的迪恩，沒有再多做解釋，也不像往常那般的直接飛走，
　卡斯提爾只是自顧自的走到工廠外，若有所思的在月光下慢慢走著。

　這光景和剛失去身體控制權的虛幻感就像一年前的那個時候一樣。

「是嗎？不過我們那時候可沒那麼慘。」

　你被整慘了？

「是啊，跟你一樣慘。」

　……還不是你太晚來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捨棄我們了。

「我當然會遵守承諾，只是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使他們同意讓我離開天堂。」

　幾個月……算了，而且我剛剛聽到你說你要附在我身上……千百年？

「也許吧，我說說的。」

　我的天，我真想臭罵你一頓，這不是在捉弄人嗎？卡斯提爾。

「你已經罵過了，不是嗎？」

　你有聽到？

「是的，一字不漏。因為你是我的容器，不論你在哪裏，我都聽得到你的聲音。」

　那你直接找我不就成了，何必附上克萊兒的身？
　她不過是個孩子，這一切……會嚇著她的。

「她呼喚了我的名，求我救你。
　而我以為，你會想要結束這一切，然後獲得你應得的回報……永遠的安息。」

　卡斯提爾低著頭，我想他無法瞭解為什麼我要拒絕天堂的懷抱。

　你果然還是不懂，我當然想結束任務，但我怎麼可能犧牲克萊兒或愛米絲？
　我想要的只有……能和我所愛的家人一起生活的日子。

　如果這麼做就能使她們得救，那我當然會選擇由我來……。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不懂。」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人類的愛，會這麼的沉重、深刻，卻又這麼的吸引人。
　所以，不管他們怎麼勸阻，我還是想回來這裏，想要看著這一切。」

　那可是人類用一生的時間去學習都不一定能明白的事啊，卡斯提爾。

「是這樣嗎？」

　會這樣為了人類的事而感到困惑的天使，我想也只有卡斯提爾吧。


　不過聽到剛剛你對迪恩說的那些話，我還以為你不再是原來的你了。

「我必須切斷和人類之間的友好關係，不能像從前那樣。
　這是……做為我可以回來的代價……之一。」

　卡斯提爾停下了腳步，低著頭讓夾雜雪花的風吹著。

「另一個條件則是……我必須聽從撒迦利亞的命令，並且和他一起行動。」

　必須跟著撒迦利亞……這意味著你將受到監視？那我？

「而我該去找他了，所以……」

　是嗎？這樣也好，反正我累了，你們的天使惡魔大戰我不想再看下去了。

　也不想整天被撒迦利亞那老狐狸瞪著看，也不想再被你拖著四處亂飛，

　也不想……

　也不想……讓思念活生生的壓垮我的靈魂，不如趁著還記得她們的容顏時……。


「吉米，我……」

　不用說抱歉，卡斯提爾。我已經說得夠多了，也聽夠了，
　只要你們遵守承諾保護好我的家人，這就可以了。

「將會有其它的天使去看顧她們。」

　那就好。

　在短暫的沉默中我想著，決定『放下』原來是這樣的心情。
　如果還能『醒來』的話，希望這個世界還是我所認識的世界……。

　伴著夜風，我似乎聽到天使的一聲輕嘆。

「接下來好像會有點寂寞呢。」

　呵，你知道你不會是一個人的。

「那……」

　等等，在那之前讓我再問個問題，讓我安心一點。

「嗯？」

　卡斯提爾，告訴我，你仍然喜愛著人類嗎？

「是的。」

　跟上帝一樣？

「不，比天父愛你們的還要多。」

　天使淺淺的笑著回答。我想他已經不再迷惑。

　那麼……讓我為你們、還有這個世界祈禱。




　晚安，卡斯提爾。

「晚安，吉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