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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5 Halfway to Heaven 05
「吉米！你、這孩子？什麼時候……？」
愛米絲嘴巴像凍結似的講不出話來，吉米才意識到她似乎是誤會什麼了。
「迪恩、給你抱一下。愛米，你誤會了，聽我解釋……。」
「嘿、這可是你的孩子，别突然放手啊、爸爸。」
「你别火上添油了、迪恩！」
吉米將嬰兒塞到迪恩懷中，急忙將妻子拉到一旁解釋這個一點也不美麗的誤會，
臨危受命的迪恩卻是皺著眉頭的抱著這個白淨的寶寶，
他沒有辦法相信卡斯提爾已經消失的事實，他希望這一切只是個惡夢。
「拉斐爾……你說是真的嗎？他已經不記得從前的事了嗎？」
「我沒辦法給你正確的答案，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這是第一次。」
「可是，安娜變成人類後，不也是想起身為天使的事了嗎？」
「不一樣。安娜是以真身進入人身，而這個孩子是恩典……，
恩典和人類的靈魂並不相同，我勸你別對他抱持著太大的期待。」
「………………。」
「而且就算他現在看起來像個人類的小孩，將來也不會是個普通人類，
所以我要把他帶回天堂。」
「不！他是人類！我不會把他交給你們這群冷血的傢伙的！」
大天使再度向人類伸出了他的手，卻也再度被人類拒絕。
「冷血？的確，我們沒有像你們人類這般複雜的感情，
也許就是這樣，我才無法理解卡斯提爾讓自己變成這樣的原因。」
拉斐爾遲疑了一會，表情突然變得柔和的看著嬰兒，
原本朝上的手心轉而向下，像在撫摸什麼未知生物似的輕觸著嬰兒柔嫩的臉龐。
就算身為大天使，拉斐爾也沒有自信決定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但是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卡斯提爾，那他或許會比較想留在人類身邊吧。
「也許在你的眼中我們並不是什麼相親相愛的兄弟，但他畢竟是我的手足。
所以別忘了，我會看著你們，如果有什麼閃失，我會立刻帶他回去。」
「不用你說我也會好好照顧他的！」
想照著他的心願，卻又不希望他再度受到傷害，
拉斐爾雖然把卡斯提爾留給了迪恩，卻也在他耳邊留下恐嚇般的警告後才離去。
「哼、你再不請自來的話當心我拿聖油燒你！」
迪恩鬆了一口、還來了句馬後砲，
卻沒注意到已經向妻子解釋完的吉米正站在一旁憂慮的看著他們。
「你打算撫養這個孩子？」
「當然，他可是卡斯。」
「……你有辦法養育小孩嗎？」
「嘿、別瞧不起人，我可是四歲就開始帶山姆了！」
「喔？那你想把他養成另一個山姆？還是另一個獵人？」
「我……」
「把卡斯提爾交給我們吧，我還有能給他一個正常環境成長的自信。
說真的，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分身長大後拿著獵槍或四處偽裝成政府官員，
淨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迪恩一時語塞，吉米一下就戳到了他的痛處，
雖然他內心渴望著過普通人的生活，但事實上，他並沒有辦法像一般人那樣過活，
普通人的生活對他來說只能是一個『夢想』而已。
更何況以養育孩子的經驗來說，迪恩並沒有比那些天使好到哪裏去。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真的就這樣變成了人類，
那至少讓他以一個普通人類的身份留在這裏，這樣比較好吧？迪恩。」
「我知道，可是這是我的責任，而且我不能再一次失去……」
「你並沒有失去他，我們也隨時歡迎你來看他。對吧，愛米絲。」
吉米輕輕的拍著迪恩的肩膀，想把孩子抱過來，
迪恩卻縮著身體、拗執的抱著嬰兒，
就像個害怕心愛玩具被搶走的孩子一樣，儘管心裏明白，可是就是無法放開手。
「迪恩。」「不要！」
小小的嬰兒被迪恩太過用力的抱著而不舒服的哭泣了起來，
迪恩卻是咬著牙一點都沒鬆手的打算。
「別任性了，你看，他都哭了。」
「除非……讓我跟他一起住在你這。」
「啊？你別開玩笑了。」
「這樣我可以不用跟他分開、你也可以放心了不是嗎？」
「呃……。」
「當然，我會支付房租和生活費，還有孩子的全部費用！
……嗯，只要你們不在意金錢來源的話。」
「我可還想正常的……」「好！」
「咦？！愛米，你是認真的嗎？」
「多養一個小孩會需要不少支出，我們才剛搬完家、再加上你現在沒有工作，
讓他先住下來一起照顧孩子比較好，也許他冷靜下來後就會改變心意了，
要不然你們在這裏一直搶孩子，是要搶到什麼時候？」
愛米絲拉著吉米，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解釋著現實的狀況，
不過聽到愛米絲一口答應了他的條件，迪恩則是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吉米沒想到太座竟然會同意讓迪恩住下來，但是愛米絲的理由卻也讓他無法反駁，
而且他的小女兒也不知幾時偷偷溜下樓，就站在媽媽旁邊看著這齣鬧劇，
他只好聽著腦中『正常生活』逐漸遠去的聲音，勉為其難的同意。
「既然愛米都這麼說了，那我可以讓你住下來，但是……」
「等一下，你們還有什麼條件要談要商量可以晚一點，我想寶寶會哭成這樣應該是餓了，
而且……你們不覺得儘快幫他包上尿布比較好嗎？」
細心的女人一語驚醒顧著哄孩子的迪恩，
就算曾經是個擁有無窮力量的天使，此刻的他不過就是個無法自理的小嬰兒。
迪恩連忙將孩子交給愛米絲，
拖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吉米在慘劇發生前趕緊出門添購一些嬰兒用品。
**
「迪恩、迪恩，你醒醒。」
在睡夢中被搖晃著，還有耳邊傳來的熟悉聲音，
迪恩睜開雙眼，大夢初醒似的伸手就揪住了對方的衣領。
「卡斯…！！」「嘿嘿、小心點！」
抱著嬰兒想要叫醒迪恩的吉米冷不防的整個人被往下扯，
還好一手撐著沙發才沒壓到迪恩身上，不然懷中的卡斯提爾可能就要直接回天堂去了。
「你清醒一點，我需要你幫我抱著卡斯，好讓我去準備早餐。」
將孩子塞給剛從沙發上坐起、還一臉惺忪的迪恩後，
吉米抓了抓頭髮，伸著懶腰打呵欠的模樣看起來很疲累。
「對了，昨晚……」
迪恩想起昨晚和吉米一起將奶粉尿布和一些衣服買回來後，
已經過度勞累的他就先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看來最後是就這麼睡著了。
因為他睡著了，所以沒看到昨天深夜的兵荒馬亂，
嬰兒的哭鬧聲、無暇整理的東西堆了滿地，
突然之間就當起新生兒父母的吉米和愛米絲手忙腳亂的泡著奶粉和包尿布，
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個弟弟的克萊兒也得忙著清理，
結果吉米費心準備的晚餐，只有讓拉斐爾一個人悠閒的享用過。
「他好軟、好香喔。」
「當然啊，他剛剛才吃飽。」
迪恩輕輕的將頭靠在寶寶充滿奶香的身上嗅著，
其實他也不怎麼記得小時候帶大山姆的情況，不過就算記得，應該也是災難一場吧。
吉米挽起衣袖往廚房走去，卻又走回客廳凝重的看著迪恩。
「迪恩，你要是真的想在這裏住下來，那有些話我必須先跟你說清楚……」
「嗯？」
「我很清楚你的……『個性』，但是聽好了，不准對我女兒和老婆出手。」
「拜託，你女兒才幾歲，我又不是變態。」
「這可難說，她已經長大了不少，很快就會變成像她媽媽一樣的大美人了。
總之你別動她們歪腦筋，不然我一定會把你攆出去。」
看著吉米拿鍋鏟指著自己的模樣，迪恩不禁莞爾了一下。
「還有，帶女人回來和下流的話也在禁止之列。」
「是是，我會好好記住的。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記得要每天刮鬍子。」
「啊？這種事還需要你來說嗎？」
吉米回到廚房繼續當他的家庭煮夫，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冒出些許鬍渣的下巴，
心想他不過是忙著照顧小孩到天亮才沒空梳洗而已。
『真不明白你到底清楚些什麼？你真該擔心的其實是你自己啊，阿呆。』
廚房不時傳出熱鍋中的滋滋聲和鍋鏟碰撞的聲音，這樣家常的景象和晨光，
平凡的讓迪恩覺得很不真實，但懷中的重量卻將他拉回了現實。
迪恩看著熟睡的嬰兒，低下頭的同時，眼淚也落了下來。
『這只是個惡夢而已，迪恩。』
真的，被叫醒的那一瞬間，他還以為……惡夢已經結束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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