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Supernatural 5.04.5 Dead End 09

請注意本系列為BL文　CP:Dean/Cass

5.04.5 The Future, Dead End 09


　從窗簾縫隙目送老獵人駕車離開修車廠的大門後，
　鮑比才將躲在樓梯上聽著的迪恩叫了出來。

「你們應該也聽到了吧。」

「那，魯弗斯是來找我們的？」

「我想不是。迪恩，你把車停在哪？」

「工廠裏蠻隱蔽的地方、而且有車罩蓋著，應該不太容易被發現。」

「那就好，魯弗斯只是來提醒我有人想找你們，看來這陣子外出要小心一點。」

「哼、把我當成祭品交出去就能夠解決一切的話，我也想把自己交出去。」

「迪恩……」

「說說的，別放在心上。……哇喔，有新鮮的牛肉，
　大叔對你真好，那我們今晚就吃牛排好了！」


**
「還好魯弗斯帶了不少補給品過來，暫時可以不用外出買東西，
　不過這幾天你們還是別太靠近窗邊，窗簾也要記得拉上。」

　鮑比切了一塊牛肉下來，叉著外層被迪恩煎得有些焦黑的它看著，
　向迪恩和卡斯提爾叮嚀注意事項後才嘆著氣將肉塊送進嘴裏。

「其實被人發現有人和你住也不打緊，有外人來的話我就自己去躲起來，
　卡斯被看到應該不會怎樣，反正沒多少人知道他是身份，而且証件我都收在衣櫃裏，
　就說他是你太太的妹妹的先生的爸爸的兒子的朋友之類的親戚就好了吧。」

　迪恩一邊大口嚼著肉塊應答，一邊教卡斯提爾怎麼用叉子將義大利麵捲起來吃。

「這很難說，搞不好這傢伙的照片也和你的一起被送了出去。」

「就算抓到我的話那又如何？那些天使要是還會管我們的事，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裏了。」

「什麼？」

　過於大塊的肉幾乎塞滿了迪恩的嘴，言話喔喔嗚嗚的令人聽不清楚，
　不僅鮑比發出了疑問，連一旁沉默用餐的卡斯提爾也抬起了頭、不解的看著迪恩。

「在我決定帶著昏迷不醒的卡斯來這裏之前，我已經朝天空大喊了好幾次，
　只要那些羽毛蠢蛋能讓他清醒，要我把身體獻給米迦勒或是什麼的我都願意……」

「迪恩！」

　卡斯提爾放下叉子、猛的站了起來，臉色鐵青的看著在他昏迷期間違背約定的迪恩。

「別這樣瞪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反正我沒被帶走，而你也還是醒了……」

「我知道你那時候只是心急，但是再說下去連我也想發火了，迪恩。
　卡斯，你也坐下來吃你的肉，冷了就不好吃了，別浪費。」

　鮑比出聲替側著頭用眼神向他求援的迪恩緩緩頰，
　卡斯提爾才悻悻然的坐回到椅子上，有些不情願的叉起被切成小塊的牛肉吃著。

「迪恩，撇開那些新什麼教派的蠢獵人不管，你還是可以繼續去獵魔，
　像魯弗斯說的，就算無法阻止惡魔，多殺一個是一個，總比坐以待斃來的好。」

「帶著這傢伙去狩獵？拜託，那太危險了好不好。」

「我沒有要你帶著卡斯去獵魔，他可以留在我這裏，更何況，
　卡斯比我更懂得那些古老的語言，搞不好還有機會在書中找到路西弗的弱點。」

「不要，我出去的時候誰來照顧你們？」

「得了吧，我都能照顧自己了，卡斯也可以的。還是你怕我虐待他不成？
　而且你可以和魯弗斯合作，我保証他會是個好夥伴，而且也不可能出賣你。」

「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那些追殺和被追殺的生活我已經受夠了，
　獵魔什麼的已經和我無關了，我想像普通人一樣過日子，這樣不行嗎？」

　餐桌上的氣氛隨著迪恩的埋怨而沉默了下來，只剩刀叉和瓷盤碰撞的聲音。
　鮑比知道命運沒給迪恩選擇的機會便令他成了狩獵者，
　長年下來，迪恩是習慣了獵魔的日子，但並不表示他喜歡那樣的生活。


**
「我覺得卡斯適應的很好，也許你應該教那傢伙一些簡單的武器使用。」

　迪恩在飯後便要卡斯提爾把鮑比推回客廳看電視，然後一個人收拾著餐桌，
　但鮑比卻自己轉著輪椅跟著他到進入廚房。

「他又沒有要當狩獵者，學會用武器做什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像防身之類的，
　你至少要教教卡斯怎麼把食物弄熟和照顧自己吧？
　連牛排都幫他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你當他是六歲兒童不成？」

「他才剛開始用叉子，用刀太危險了，等叉子拿熟後、我自然會教他拿刀的。」

　迪恩仔細的清洗著碗盤，在水聲中壓低了音量來回應鮑比。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害怕些什麼，迪恩。
　但是你這樣過度保護，萬一我們出了什麼事，是要卡斯一個人怎麼辦？」

「我不會再去殺惡魔、也不會再找怪物來殺，所以不會有什麼萬一的。」

「迪恩……」

「別再說了，鮑比，除非你想趕我們走，否則就別再要我走回那條路了。」

　鮑比無言以對的退出了廚房，看到一個人對著電視、視線卻不在螢幕上的卡斯提爾，
　他當然不是想趕人，迪恩和卡斯提爾至少讓他的生活有了電視之外的人聲來作陪，
　只是不知道這樣子的生活對那兩個年輕人來說是好還是不好。

　收拾完廚房後，迪恩擦著手回到了客廳，但卻只有鮑比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
　隨著鮑比的手勢跑上二樓房間後，才看到卡斯提爾低著頭坐在床沿。
　卡斯提爾手上捧著被迪恩收在衣櫃角落的小盒子，
　他靜靜的看著裏面那些原本放在風衣暗袋、屬於吉米諾瓦克的証件和一些現金。

「卡斯？」

「迪恩，我在想，也許『卡斯提爾』早已隨著恩典消失而死去了，
　而現在的我其實是吉米，只是以為自己是天使，所以才會有想不起來的事？」

　卡斯提爾仰起頭看著迪恩走進房間而緩緩的說著，
　纖長睫毛下的天空依舊是藍的美麗，卻不復見從前的光彩。

「哈、你的死腦筋什麼時候這麼有幻想力了？
　別傻了，如果你真的是吉米，難道會不知道要怎麼綁鞋帶或繫領帶？」

　迪恩笑了起來，緊挨著卡斯提爾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摟住他的肩膀。

「說的也是，吉米應該不用學怎麼使用餐具，是他的話、還能煮出一桌美味料理吧。」

　卡斯提爾的肩頭也因為輕笑而顫了幾下，
　他低頭闔上蓋子，紙盒蓋好了，卻仍然垂著頭。

「迪恩，我可以學習怎麼用刀子，也可以學習怎麼烹飪和操作電器，
　我會學著照顧自己，所以……你沒有必要為了我而放棄任何……你想做的事。」

　迪恩沉默了一會，朝著被他刮去鬍鬚後的光潔臉頰輕輕吻下去。

「傻瓜，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像這樣隨時隨地都能看到你、照顧你，
　而且我喜歡你能依靠我的感覺……」

「像這樣，你就會高與了嗎？」

　卡斯提爾隨著迪恩的話語將腦袋和上半身都靠到迪恩身上，有些不解的問著。

「哈哈、沒錯，我很高興，真的。」

　迪恩卻也沒多加解釋『依靠』的涵意，只是笑著將卡斯提爾緊緊擁入懷中。

　但是那雙帶著憂鬱的眼瞳卻沒有因此而釋懷。

　從最初、
　在地獄伸出手觸碰到迪恩靈魂的那刻起，卡斯提爾就知道他是真確渴望著平靜的生活。
　可是他也明白『一切的元兇就是那對溫徹斯特兄弟』這句話對迪恩來說，
　並不是無辜人類或惡魔狩獵者的氣話，而是壓在他心頭上的重擔。
　所以當迪恩偶然看到那些疑似怪物殘害人類的新聞時，才會心有不甘的握起拳頭，
　他只是沒發現，或是假裝自己並不在意。

　卡斯提爾靠在留有他的手痕的寬闊肩膀上，
　聽著迪恩少有的愉悅笑聲，想的卻是他總是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內疚和憤慨。


**
　過了幾天，雪依然下著，
　然而，承諾過要來幫忙除雪的魯弗斯並沒有再度出現在鮑比的家門前。

「我們在對付惡魔時，他因為遭到伏擊而不幸身亡了。」

　站在客廳的是兩名鮑比和魯弗斯共同認識的獵人，他們捎來了魯弗斯的死訊，
　比鮑比年輕許多的獵人在向他描述事發經過時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有什麼好哭的？吃這行飯的每個人都知道自己不會有好下場，
　至少他死的像個獵人，不用像我這不中用的老不死只能坐在輪椅上等世界末日！」

「鮑比，你真的不知道迪恩和山姆在哪裏嗎？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這些事都是那對兄弟造成的，應該要他們出來負起責任！」

「把世界末日的責任全推到幾個人身上的話你就會好過一點了嗎？
　如果他們真有這麼舉足輕重，你怎麼不快去找他們、還杵在這兒和我廢話些什麼？」

　年輕的獵人突然激動的咆哮了起來，還想往屋內走進去搜查，
　但另一位較為年長的獵人及時伸手攔住了快要失控的同伴。

「你冷靜一點，也有消息說他們老早就失蹤了，就連惡魔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
　而且……」

　年長的獵人壓抑著情緒、轉頭看向輪椅上的鮑比。

「而且魯弗斯說他來看過了，這裏就只有鮑比一個人住，你忘了嗎？」

「我記得，我也不想來找麻煩，只是我不相信他們兩個會這樣消失了。」

「每個人都猜想他們會躲來這裏，所以他們就算曾經來過也該換地方躲藏了吧。」

「………………。」

「你們想搜就去搜吧，就算要住下來也無所謂，不過別把我的房子弄亂了，
　我這樣子很難收拾東西的。」

「不用了，就像他說的，魯弗斯來查過的話，再笨的人也知道要換地方躲的。」

　鮑比聽著他們的『推論』而冷靜應對著，
　年輕的獵人在沒有証據的情況下只能抹去眼淚、和搭擋氣憤的離開修車廠，
　要離去前還忍不住回頭張望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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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不喝茶，不用泡我的。」

　獵人們離去後，鮑比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從矮櫃中拿出一瓶珍藏著的威士忌，
　迪恩則是默默的拿了三只杯子出來。

「我們陪你喝吧。」

「這酒給你們喝還嫌浪費了，……算了，也只有你們能和我一起喝了。」

　他們關了燈，點起幾盞燭火，就著昏暗的橘紅色光線，
　鮑比聊起魯弗斯以前是怎麼救了他、然後把他訓練成獵人的陳年往事，
　在搖曳的光影中，鮑比對著酒杯叨唸著魯弗斯竟然沒有和他一起喝乾那瓶威士忌，
　依稀的，迪恩看到老人低垂的臉上有些閃著光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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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還能死的像個獵人……」

「是啊，生是個獵人，死也是個獵人。」

「不像我，只能又老又殘的在這裏憑弔。」

　接到老友的死訊後，鮑比的情緒陷入了沮喪之中、無能為力的話語老是掛在嘴邊，
　像是在自我安慰、也像是在埋怨讓他提早退休的那雙腳。

「別說了，還有我們陪你在這裏當普通人也不錯啦。」

「哼，以前的你會說寧願死的像個獵人吧，
　哪會像個黃臉婆似的拿著吸塵器在這裏吸那裏吸的？」

「那是從前，現在的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隨便你，至少不用我這老頭來弔唁你，應該算是件好事。」

　迪恩總是故作輕鬆的和鮑比閒搭著話，也不再提起山姆的事，
　就好像兄弟、獵人什麼的真的和他毫無關係了似的，但迪恩在夜裏卻總是輾轉難眠。
　因為鮑比家的電話最近突然多了起來，
　但並不是同行像往常那般的想要向鮑比尋求協助，而是接不完的訃聞通知。

　繼魯弗斯之後，那些積極對抗惡魔的獵人們竟然接連的遭到反擊，
　顯然的，這應該是路西弗利用了山姆的狩獵知識反過來設下的陷阱。
　但究竟是山姆自願幫助他剷除敵人？還是路西弗暗中窺探了山姆的想法？
　無論如何，對迪恩來說，山姆就是造成這些獵人死亡的幫兇，而迪恩自己也是。

　在沉重感不斷累積著的氣氛中，迪恩並沒有將這些想法說出口，
　但是那些死亡通知讓他焦慮的只要一聽到電話鈴聲響起就會想把卡斯提爾弄到二樓，
　不僅如此，卡斯提爾還注意到迪恩又開始做起了惡夢。

　雖然卡斯提爾已經無法再潛入迪恩的意識中看他究竟夢見了什麼，
　但他聽得見細微的呻吟聲、痛苦而壓抑的從另一張床上傳出。
　迪恩總是喃喃地要山姆回頭、要他別做那些會讓自己後悔的事之類的，
　卡斯提爾曾經聽過像這樣幾乎要哭泣的出來懊悔獨言，儘管內容不太相同，
　但那是迪恩從地獄被救回到人世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在睡夢中說出來的話。

「迪恩、醒醒……」

　卡斯提爾喚著迪恩的名，還搖了好幾下才成功弄醒迪恩。
　迪恩猛的睜開眼就看到卡斯提爾跪趴在床邊看著，雖然背著月光看不出表情，
　但他歪著頭的模樣，迪恩知道卡斯提爾肯定是發現自己睡不安穩才會擔憂的叫出聲。

「怎麼了？你不敢一個人上廁所嗎？」

　迪恩裝做沒事似的伸出手摸著卡斯提爾左右搖晃了一下的腦袋。

「你在做惡夢……」

「啊啊，大概是夢到被我弄焦了的牛肉跑來向我抱怨的事吧。
　燒焦的食物成堆出現是很可怕的，就像有十個烏列站在你面前一樣，你能想像嗎？」

　卡斯提爾又搖了搖頭，他聽不懂迪恩帶著睡意而胡亂謅出來的笑話，
　但他知道迪恩是在掩飾某些事情。

「那種事不知道也無妨，反正你別趴在那兒了、會著涼的，過來和我一起睡吧？」

　卡斯提爾點點頭、乖順的躺進迪恩為他撐起的棉被中，
　在單人床上緊靠著迪恩，聽著熟悉的呼吸和心跳，卻闔不了眼，只因為心有點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