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Supernatural 5.04.5 Dead End 11

請注意本系列為BL文　CP:Dean/Cass

5.04.5 The Future, Dead End 11


「你不喜歡這樣對吧？」

　迪恩將手撐在床邊、彎著腰用手背輕輕拭去卡斯提爾臉上的淚痕，
　然而他卻像受傷似的別開頭、閃避了迪恩的手。

「………………。」

「為什麼要忍著？
　我這麼差勁的傷害你、羞辱你，你應該要更憤怒才對！」

　聽慣了的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著，卡斯提爾隨著喘息漸緩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
　他默然地嚥著唾液、似乎是想沖淡口中複雜的氣味，在遭受迪恩的暴力手段後，
　那空洞的雙眼卻看不出任何情緒，像是除了離開之外別無所求。

「就算手被綁住了、你也能夠踢我踹我、甚至咬我，為什麼不做？
　是不想傷害我？還是是像以前一樣，只要我想、你就什麼都可以忍下來？」

　卡斯提爾將頭偏靠上因為被銬住而不自然伸展的手臂上，
　不知是默認還是逃避的閉上了眼睛。

「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離開？
　為何不肯為我留下？你以為一走了之後、我就會比較好過嗎？」

「………………。」

「說話啊、卡斯！
　你已經不是我的守護天使了，你再也不用保護我、或是為我、為人類設想什麼！
　現在的你只需要想著自己的事、讓我來保護你、照顧你就夠了！」

　一直將他視同寶物對待的迪恩幾乎要失控的吼叫著、卻只換得卡斯提爾緊閉的雙唇，
　迪恩難堪的別開頭，房間內的氣氛也隨之沈靜了下來。

　他舉手遮住臉頰、像是在忍著淚。站了良久，幾次的深呼吸後才拿起桌上的毛巾。

　水聲在兩個人的靜默中嘩啦響起，迪恩擰了熱毛巾來擦拭卡斯提爾的身體，
　仔細的擦去了他身上的髒汙，最後才解開手銬、脫去那件沾著體液的風衣和西裝，
　感覺就像在擺弄一具被擱置在床上的人偶。

　幫卡斯提爾蓋上毛毯後，迪恩抱起那堆被他弄出汙痕的衣服就要走出去，
　卻又突然在門前站定了腳步。

「……你很想知道撒迦利亞那老頭最後說了什麼，對不對？讓我告訴你吧。」

　低頭沉默了半晌後，迪恩才突然開口。

「那老傢伙說他實現了我的願望，把你留給了我。
　所以我並不會同情你，一點也不……，真的，因為這就是我希望的，所以，
　你應該恨我，恨我毀了你、讓你再也回不去天堂才對，而不是自以為困住了我。」

　卡斯提爾仍然是無神的望向牆壁、看似無動於衷的聽著迪恩的獨白，
　卻在關門聲傳來後任由淚水無聲的從眼角溢流出來，一股酸澀扎得他連心都發疼。

　迪恩以為他用以愛築起的監牢囚禁了卡斯提爾，
　然而，對卡斯提爾來說，再也飛不了自己才是那纏住了鳥兒的荊棘。

　荊棘的刺傷了鳥，也刺傷了自己，不知所措的低泣聲在房間角落悄然傳來。

『……請救救他，父親，請救救那個人……』


**
　迪恩抱著卡斯提爾的衣物走下樓，沒有拿去清洗，而是走到後院，
　把手上的衣服鞋子還有証件都丟進空鐵桶，澆上柴油、然後劃了一根火柴，
　將這些從來就不曾真正屬於卡斯提爾、卻讓他有著對過去榮光的眷戀之物全燒了。

　回到廚房後，迪恩一個人安靜的準備起晚餐、分好盤中的食物，
　但是卡斯提爾並沒有下樓，而迪恩也沒去叫他，
　餐桌上只有迪恩和鮑比一起用餐，電視開著，卻沒人關心現在播出的節目。

「他不是犯人，迪恩。」

「………………。」

　雖然只瞥見一眼，但鮑比有看到卡斯提爾被捆的活像個蟲蛹給『帶』回來的模樣，
　看著迪恩一個人裝做無事般的忙進忙出後，忍不住為曾是天使的他發出了不平之鳴。

「你不該強迫他留在這裏，我是說如果他想到別的地方去的話……」

「他哪有什麼『別的地方』可以去？
　讓那傢伙離開就像把不會飛的鳥『放生』一樣，那是讓他去送死！」

「你又知道……」

「你才不瞭解、他連自己想去哪裏都不知道！他只是……不想這樣子留在我身邊。」

「既然知道原因，那就由他去吧。」

「但是我有照顧他的責任，而你也是。」

　說不過迪恩，鮑比只得低下頭默默吃著盤中的食物，
　而他也突然明白了卡斯提爾想要離開的理由，
　因為自己和卡斯提爾都像是活生生的枷鎖、重重的壓在迪恩身上。


**
　迪恩收拾完餐桌後才拎著藥箱走上樓，
　卡斯提爾仍舊用相同的姿勢臥在靠牆的那側，將裸著的身體蜷縮於毛毯之中。
　擱下藥箱、迪恩走近床，沒有出聲的便掀開了卡斯提爾身上的毯子，
　而那橫過臉頰、已乾的淚痕讓迪恩皺起了眉頭。

「起來，我說過我不會同情你的。」

　迪恩跪到床上、伸手想將卡斯提爾硬撐起來，但才一挪動到他的身體，
　卡斯提爾竟逃也似的自己抓起被子縮坐在牆邊、還坐立難安的調整著姿勢，
　雖然咬著牙，但是難耐的疼痛讓他臉上多了幾分哀怨。

「把手伸出來、一直抓著棉被的話會沒辦法擦藥，別連這也要我把手銬拿出來用。」

　在手銬的威脅之下，
　卡斯提爾是放開了毛毯，卻側著頭讓迪恩將被手銬磨到破皮紅腫的手腕包紮起來，
　療傷對從小就接受獵人訓練的迪恩來說只是件三兩下就能處理好的小事，
　但是將紗布剪斷、打結後，迪恩突然把卡斯提爾身上的毯子抽走，
　意外的舉動讓卡斯提爾又驚慌的縮起了身體。

「怎麼？你是害羞、還是害怕？
　你的腳都不知道在我面前張開過幾次了，現在才開始會感到不好意思了嗎？」

　卡斯提爾無表情的面容在言語嘲弄中染上幾分憤恨，皺眉瞪著抓住他腳踝的迪恩，
　卻看到迪恩不以為意的從藥箱找出了一條藥膏。

「放心，這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把這塗一塗，你『那邊』就會舒服一點了。」

「………………。」

「沒聽懂嗎？光坐在那邊痛是不會好的，起來一點。」

　迪恩說完便拉著卡斯提爾的手要讓他起身，
　卻因為重心不穩而讓他撲到了自己身上，索性就這麼抱住了跪在自己跟前的身體。

「好了，就這樣，別亂動。」

　迪恩挨著棕色捲髮邊輕聲的說著，
　然後擠了些軟膏在指頭上，並將沾了藥的手指由下而上的朝卡斯提爾的股縫間抹去。

「……！」

「忍耐一下，是使用說明寫的，要『均勻塗抹，並且加以按摩』。」

　迪恩由前而後的手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不時碰到卡斯提爾胯間的性徵，
　惡作劇般刻意的來回磨擦和疼痛的不適感都讓卡斯提爾想要掙脫開來，
　卻被迪恩用力的壓住背脊，甚至將手指稍微探入緊縮的後穴中『按摩』著。

「而且，有必要時，內側也必須塗抹……」

　迪恩的聲音煽情的在耳邊響著，卡斯提爾的身體在愛撫般的塗抹中不堪的顫了幾下。

「會痛嗎？……還是你希望我把手指多伸進去一點？……啊噢！」

　卡斯提爾『啪』的一聲、狠狠的甩了迪恩一個巴掌、然後將他推離床舖，
　冰藍色的雙瞳像著火般憤恨難堪的瞪向迪恩。

「很好，你終於生氣了，不過我不會道歉的，
　在你沒打消什麼『離開是為我好』的蠢念頭之前，我是不會道歉的！」

　迪恩摀著發燙的臉頰、回瞪著在床上同樣因為疼痛而搓起手的卡斯提爾，
　雖然沒像以前那樣放話要他『放尊重一點』，
　但卡斯提爾咬牙切齒的表情反而讓迪恩像是獲勝般的叫了起來。

「衣服在床邊，那些才是『你的』，
　不想再被我侵犯的話，就別一直光著身體、最好在我回來之前自己把它們穿上！」

　迪恩恫嚇完便兀自甩上門離開房間，十幾分鐘後才端著放了晚餐的托盤回到二樓。


**
「吃點東西吧。我知道你和以前一樣，既不怕死、也不怕痛，又固執的很，
　還想逃的話也吃飽一點，至少要有本事和體力逃到我追不上的地方。」

　迪恩先將托盤擱在桌子上，
　而穿上了衣褲的卡斯提爾沒在躲回毛毯中，只是屈身縮坐在床邊，
　充滿哀怨、疲勞的眼神擺明對煎得恰到好處的牛排和蔬菜濃湯毫無興趣，
　但是迪恩仍扯著他曲起的腳、讓他將雙腿打直，硬是放上了餐架和盤子。

「喏、這給你用，你應該不會……笨拙到弄傷自己吧？」

　迪恩在卡斯提爾背後墊起枕頭，先將叉子和湯匙遞給了卡斯提爾，
　然後才從托盤中拿出被他磨得銳利的牛排刀，但卻是以握著刀身的方式遞出，
　奇怪的拿法和手指上被自己咬傷的痕跡讓卡斯提爾的手懸在半空、猶豫而沒接下刀子。

「不如這樣吧，別拿它來切肉，改朝我刺下去，只要使一點力、你就能輕鬆的離開了喔。」

　迪恩晃了晃手中發出銀亮光芒的白刀，見卡斯提爾的手縮了回去，
　突然把刀抵在自己胸口上、並將臉湊近他的耳邊低聲說著，言語彷彿誘人墮落的惡魔。

　卡斯提爾對迪恩的輕笑一臉厭惡的將頭別開，看著那帶著鐵青的側臉，
　迪恩才又哼了一聲、抓住卡斯提爾的手將牛排刀平放於他的手掌，
　然後坐到床邊的椅子上，緊盯著他用不熟練的動作切下牛肉、咀嚼或是喝湯，
　直到卡斯提爾表示已經吃不下了的放下刀叉。


「我是個卑鄙的人類。」

　迪恩將剩了半份食物的碗盤和刀叉都收到托盤上後，突然若有所思的在床沿坐了下來。

「我從以前就不擇手段的想留住你，在你還是天使時用利用你的任務，
　拿對抗什麼狗屁命運和天啟來當藉口，甚至連你想找父親、那個逃家的上帝，
　只要能讓你多停留一秒的事我都要加以利用。」

　看著迪恩低著頭而微駝的背影，卡斯提爾並非不明白迪恩是有所求的才會幫助自己，
　但他始終認為自己才是利用了人類希冀於奇蹟和聖光溫暖的天性，
　失去了天使的羽翼後，迪恩對他、理所當然的只剩下愧疚所帶來的責任感。

　他是這麼想的，然而人類的執著卻遠超過自己的想像。

「而現在，你變成了凡人，我仍然自私的只想著不用再擔心你會突然消失的事，
　但是你卻不想待在我身邊。」

　仍然保持沉默狀態的卡斯提爾聽到迪恩長嘆了一聲，卻刻意裝做不在意。

「如果你是女人，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懷孕、拿孩子綁住你，很差勁對吧？
　可惜你是個男人，怎麼做都無法讓我們產生任何連繫。」

　迪恩說著自己卑劣的想法，卡斯提爾別開了頭，依舊是沒有回應。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想把你留在身邊，如果能的話，我想綁住你，
　甚至想把你關在一個只有我看得到的地方，但是，我知道我辦不到……」

　迪恩的頭愈垂愈低，聲音也愈來愈無力。

「我不想再做出更多……會傷害你的事，所以，你要逃就逃吧，跑得愈遠愈好。」

　迪恩的聲音突然像下了決心似的變得有力了起來，
　他用確切的、說得到做得到的語氣繼續說著。

「我也不會再去把你追回來了，但也許我會找個山谷跳下去，或是直接拿槍轟了腦袋，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這麼想了，就讓地獄犬把我的靈魂拖回地獄吧，
　地獄才是我這個罪人應該待的地方，不是天堂。」

「不……」

「惡魔們會很高興能再度折磨我、直到永遠，而且這次不會再有天使去阻撓，
　就算你想、也沒辦法來救我了對不對？」

「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不？知道我不會在後面追趕，你才能安心的離去不是嗎？
　而且不管我的下場如何，你將看不到、也不會在意的，對吧。」

「別再說下去了！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不要再說了！」

　許久都未開口說話的卡斯提爾突然抱住了迪恩，在他背上恐慌的大聲哭叫起來。

「你真的不明白嗎？是你讓我變成這樣子的，卡斯。」

「不、不是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除了你，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重要。除了你，我也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東西了。」

「不是……，迪恩，我不會再逃了！所以、別再說了，求求你……」

　卡斯提爾緊抱著迪恩、泣不成聲的哀求著，而迪恩只是將手覆住環在身上的雙手，
　默默的聽著那為了自己的自暴自棄而崩潰痛苦的哭號聲從背後傳來，
　迪恩也流下了和心一樣苦澀的淚水。

「無論你是天使還是人類，就算不愛我也沒關係，甚至是恨我也罷，
　卡斯，我只求你……不要離開我。」


　在那之後，卡斯提爾像是將僅存的生氣也哭盡似的病了一場，
　好不容易才稍微強健起來的身體因而變得更加孱弱，
　然而，狂妄的覆蓋住整個北美的冰雪卻在這段期間逐漸消融，
　有史以來最漫長的冬季終於有了結束的跡象。

　嚴峻到讓人幾乎要忘記春天的寒風，帶著卡斯提爾最後的堅持、遠離了這座城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