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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5 The Future, Dead End 14
躲過新型流感肆虐的偏僻小鎮在居民幾乎都接受政府所發放的疫苗後，
像世外桃源似的讓卡斯提爾和迪恩、鮑比度過了一個安穩的新年，
但冬季的到來使他在習慣性的沉默中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
雪花落下，像是在嘆息。
屋外的皚皚白雪對卡斯提爾來說有著許多不快樂的回憶，
被手足們奪去恩典、對父親絕望吶喊、人類失控怒吼的時候，
這些都在下雪的季節中發生。
原本應該是守護者的卡斯提爾，如今卻變成了必須被守護的存在，
試著『放下』是這麼的艱辛，教堂的鐘聲卻一聲聲提醒著他失去力量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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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爐中的柴火燒的啪哩作響，茶几上放著教會義工前來關懷後留下的鹹派和甜點，
躺在沙發上的鮑比卻看著電視劇就打起盹來。
卡斯提爾將滑落的毛毯蓋回鮑比的腿上，換他拿起搖控器漫無目的的轉換頻道。
電視上充斥著試圖激勵人心的節目或信心喊話，
人們都相信逃過此劫的自己一定能再站起來，但聽在卡斯提爾耳中卻是格外諷刺。
卡斯提爾百無聊賴的在客廳看電視打發時間，但是迪恩卻沒有陪著他們，
他最近總是在吃過晚飯後就獨自抱著筆電跑到二樓去上網查資料，
因為和鮑比偶有聯絡的羅伯特醫生在新年的祝賀中提到了一些怪消息。
以狩獵超自然生物為職的獵人們，在一年前遭到了惡魔的反擊而所剩無幾，
詭異的是，地球上的怪物們在這之後卻沒有因為天敵消失而大肆的狂歡或慶祝起來，
反而跟著銷聲匿跡，不知道是懼於某物而藏身於暗處、還是也遭到了惡魔的殺害。
不過迪恩等人對這情況並無所悉，因為呈現退休狀態的鮑比早已脫離了同行的聯絡網，
少數還有和他聯繫的友人也幾乎都在那場屠殺中陣亡，
直到羅伯特醫生在無意間透露出最近又傳出了失蹤和怪異殺人的事件，
他們才得以知道事局的變化。
被羅伯特治療過的獵人說死者皆曾遭到無情的毆打、有的甚至是活生生的被啃咬至死，
遺留在現場的殘缺屍體，讓兇手被形容為不是野獸就是殘忍的有如惡魔附身的人類。
雖然案發地點都有打鬥和掙扎的痕跡，但警方卻發現不到任何外人或野獸侵入的跡象，
而那些被列為嫌疑人的死者親友則疑似逃亡或失蹤。
幾個特點讓迪恩聯想到過去的經驗而開始搜尋相關事件的情報。
「……會是『那個』嗎？」
鮑比看著迪恩交給他的一疊資料，若有所思的自問著。
數年前，鮑比曾協助溫徹斯特兄弟調查一種由惡魔製造出來的傳染病，
這種怪病沒有所謂的解毒劑或治療方法，被感染者發病後將逐漸失去判斷和溝通能力，
患者最後不但會狂暴兇殘的攻擊活人、啃食人肉，有時也會出現互相攻擊的行為。
迪恩等人將那些被感染者稱為活屍，
因為他們的肉體雖然還活著，行為卻和恐怖片的殭屍一樣，
而且『生命力』極強，惟有徹底破壞頭部才能使其無法再行動。
－－現場曾發現應屬於失蹤嫌犯的大量血液、甚至是一部份肢體，卻未能尋獲屍體。
他們並不懼怕日光，但在白天的活動力較弱。
－－法醫研判案發時間都是在深夜。
感染者並不會馬上變化，而是會在生活中逐漸變質、過了一個臨界點後才成為活屍，
最先遭殃的自然是親近又無防備的家人。
－－受害者往往是一家數口同時遇害。
「克羅坦病毒。」
綜合醫生的說法和手頭上的資訊，迪恩說出一個曾以為再也不會提及的名詞，
因為他和山姆早已消滅了製造出病毒的惡魔。
「嘖、難道惡魔也能復活？但我記得那個病毒是透過血液或唾液來傳染的，
這些案件的分佈點這麼散亂、實在看不出其中的擴散點或傳播路徑。」
「和以前的模式的確不全然相同，像在內華達、奧克拉荷馬、賓州的這幾起，
案件地點相隔這麼遠、發生時間卻幾乎是同時的，所以我花了很多時間來確認。」
「特徵的確是相當吻合……」
「也許是變種、或是潛伏期變長了，但應該是那個惡魔病毒沒錯。」
值得慶幸的是，在迪恩進一步調查分析各案件的後續情報後，
並沒有發現克羅坦病毒的傳染途徑變成藉由空氣或飲水來傳播的跡象。
鮑比撥了電話，神色凝重的將迪恩整理好的相關資訊告知羅伯特醫生，
希望能透過他將如何對付病毒和活屍的方法傳遞其它的獵人們知道。
然而事件卻沒有因此減少，甚至在不久後，
災難就像無數火種被同時點燃似的、在雪中燒過一個又一個的城鎮，
好幾個邊陲小鎮在一夕之間變成了死城，少數倖存者都宣稱他們目擊到活死人出現。
令人恐慌的消息無法再加以掩蓋，政府不得不公開宣佈禍首就是『行為異常的人類』，
以及這恐怕是一種比流行性感冒更為可怕的新傳染病。
而在感染方式或發生原因不明的情況下，各國紛紛切斷了和美國的交通。
活屍殺人的事件逐漸延燒到大城市，隨著人口密度的增加甚至出現了集團活動的怪物，
在惡魔狩獵者和聯邦調查局的介入下，政府組成特殊部隊開始進行獵殺活屍的任務，
只可惜成效不彰，因為一般軍人普遍缺乏對付和搜尋超自然生物的經驗，
加上軍方也不時發生隊員、甚至是指揮官突變成活屍或猝死的事件，
使他們無法有效的減少活屍的數量，大多是被動的等待民眾通報後前往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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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死我也不去那種鬼地方，天知道病毒是怎麼冒出來的？」
「我不是要你現在就去隔離區，鮑比。
說真的，現在沒有任何地方是絕對安全的，但我們還是得做一下最壞的打算。」
事件從露出端倪到現在不過短短兩個月，事態卻已擴大到了他們無從插手的程度。
活屍已不再是都市傳說中的鬼怪，而是人盡皆知的真實事件。
有人說這是恐怖份子或軍方秘密開發出來的生化兵器，
有的人認為活屍是由感冒病毒變種而成的，也有謠傳說是某批流感疫苗出了問題，
因為那些曾參與疫苗開發的研究人員和政府高層不是早已暴斃就是無故失蹤。
政府除了駁斥各種傳言、持續徵召特殊部隊和研究人員獵捕活屍並調查發病原因外，
也開始利用學校或軍用地設立安全隔離和檢疫實驗區，
但民眾卻因為恐慌而不願意集中『避難』，
因為身邊的親友們、就連自己也可能隨時變成怪物或身體撐不過異變而痛苦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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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瘟疫……」
卡斯提爾看著窗外不斷飄落的雪花，耳朵聽著新聞爭相報導新型病毒的傳聞，
這些災難和一股熟悉感讓他恍然大悟的睜大了眼。
「黑馬帶來氣候異常和饑荒，紅色的馬帶來屠殺反抗者的戰爭，白馬帶來各種疫病，
最後是灰色的馬、將要帶來終結一切的死亡……」
在氣候變化和戰爭中倖存的人們，最終不是變成活屍就是被變成活屍的人殺死，
群聚的活屍又會彼此攻擊而減少數量，這無疑就是路西弗為了消滅人類而採取的手段，
他非但不必弄髒自己的雙手，還能以旁觀人類自相殘殺的滅亡為樂。
「……我早該想到的，為什麼？」
卡斯提爾懊惱的扶著額頭，自責如果在新型流感剛發生時就想到這是末日徵兆的話，
也許還有機會阻止路西弗繼續召喚這些災禍。
世界末日早已開始，迪恩沒有辦法多說些什麼、只能緊緊握住卡斯提爾的手，
彼此的手心微溼、燥熱，他們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祈禱這個小鎮能再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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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達科他的冬季不若去年那般的漫長，剛進入三月，積雪便已消融殆盡。
在政府的要求下，鎮長和警長開始著手協調讓居民前往隔離區的相關事宜，
不過多數的鎮民仍不願意離開自己生長的土地，
而且這個只有幾百位居民的小鎮既未受到流感侵襲、至今也沒人變成怪物，
在他們眼中簡直就像是天賜的奇蹟之地似的平安。
但是就在氣溫回暖後的某個清晨，人們一覺醒來突然發現電視和收音機都沒了訊號，
街上也異常冷清，許多公務單位和商店職員竟都擅離職守，沒有人能夠提供民眾協助，
直到入夜後的第一聲尖叫將詭異不安化成了恐懼。
『鮑比．辛格！你還活著嗎？』
「米爾斯？」
『還活著的話就快逃！』
「什麼？」
警長慌張的語氣和不時傳出的槍響讓接起電話的鮑比心知不妙、卻也一頭霧水。
『逃走就對了，我們這裏已經不……呃、啊…………』
「米爾斯、發生什麼事了？喂、快回答啊！」
電話的話筒突然落到地上，應該和同僚坐鎮於警局中的米爾斯竟不再回話，
只剩背景傳來的慘叫和濃稠液體滴落在話筒上的聲音。
「米爾斯……，可惡！」
用力掛上電話的鮑比對警局發生的事已經有了個底，
他轉頭對臉色同樣沉重的迪恩使了個眼色。
這一天，大量成功轉化為怪物的人們在太陽下山後有了新的、單純的『人生目標』，
他們不再為了生活而庸庸碌碌，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只是零星的出現在新聞中，
而是在公司、在家裏，或是在街上的某處就開始攻擊起周遭的活人。
一些還正常的民眾，在親友、鄰居發生異變後驚恐的逃至距離最近的警察局求助，
結果人群的集中卻吸引了更多的活屍前往。
警局雖然是個理想的庇護場所，但也許是殘餘的人手和火力不足、
或是普通人難以對昔日親友鄰人下重手，總之，面對突如其來的活屍大軍，
就連警察也自身難保的和民眾紛紛喪命於活屍手下，鮑比居住的小鎮恐怕也是如此。
「卡斯，幫我拿袋子下來、還要一些衣服！鮑比，我去開車，你們在門口等我！」
在鮑比示意下，迪恩馬上拿起鑰匙準備去打開大門，
但在打開戶外照明後才發現鐵柵門竟然已被破壞，遠處還有黑影密密蠢動著。
「也太快了、該死的！」
迪恩不得已退回了屋子，他把拿著行李的卡斯提爾和鮑比都推進升降機，
然後拉著卡斯提爾進入鮑比特製的地下避難室。
「卡斯、你和鮑比待在這裏，我去擋住那些傢伙。」
「不！太危險了、如果有什麼萬一……」
「什麼萬一，少瞧不起人了，我可是個狩獵高手呢！更何況只要撐到天亮就夠了。」
「你想一個人對付這麼多的怪物嗎？讓我去幫你、迪恩！」
「別傻了、你甚至連槍都沒拿過！聽好，你留在這裏，這樣我才能專心的阻止他們。」
「可是……」
活屍很快就會接近屋子了，他們不該再將寶貴的時間花在無意義的爭執上，
迪恩將卡斯提爾壓坐在鐵床上，用一個深長的吻使他出不了聲。
「別再可是了，不要逼我把你打暈或綁起來。安心等著，我不會有事的。」
鬆開卡斯提爾的肩膀後，迪恩臉頰微紅的轉身走向鮑比。
「好了、你也進去吧，記得把門鎖著。」
「別過來，老子可沒打算進去發呆到天亮。
還有，你別對我也來『這套』、想都別想。」
就在迪恩忙著說服卡斯提爾時，鮑比早已皺著眉邊聽邊將槍枝和彈藥都準備好了。
「……你別鬧了，鮑比。」
「別忘了我也是個獵手，迪恩。
而且我同意那傻子的說法，憑你一個人是對付不了那麼多怪物的。」
「………………。」
「走吧，別浪費時間了，我可不想讓怪物在我家胡來，
更何況我的槍法比你準多了，至少能保護你的小屁股不被殭屍咬到。」
「唷，身為獵人的老血都沸騰啦？那待會可別要我推著你逃命啊。」
「鮑比要去的話，我也……」
「不行！」
跳下鐵床、執意和他們一同前往的卡斯提爾跟著迪恩快步踏出了避難室，
卻被兩人同時制止、還被迪恩轉身用力的推回避難室內。
趁卡斯提爾被他推倒在地時，迪恩快速的關上了鐵門、並將門外的數道鎖全部鎖上。
「我保証、一定會回來，所以……」
迪恩對著鐵門喃喃承諾著，然後將用來窺視房內用的小窗也關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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