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請注意本系列為BL文 CP:Dean/Cass |
5.04.5 The Future, Dead End 25
「預知？」
迪恩皺起眉頭，看著查克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紙袋，卻遲遲不肯接過來。
「就是在山姆同意讓路西弗附身時，那些瞬間灌進我腦子裏、像快轉似的影像，
儘管害我頭痛的要死，不過後來還是習慣性的回想和記錄了下來。」
查克聳了聳肩，對於自己長年養成的『職業病』也感到無奈。
「而且這件事連天使們都不知道。」
「那為什麼要……為什麼現在要讓我看？」
「你應該要知道。
其實，我原本就決定了，如果你打算留下來，就把這些資料全部交給你 。」
「就算我不想要也是？」
「你不想看也沒關係，要丟要燒也無所謂。
反正對我來說，這些東西除了使貝琪離開我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迪恩一臉詫異的看著查克作勢要將紙袋扔進壁爐裏去，
不過紙袋最後還是平安無事的被放到茶几上。
「不過有件事我還是得讓你知道……」
「等等。」
迪恩把食指放在嘴前，做出安靜的手勢，然後躡手躡腳的去將臥室門帶上，
在關門前，他還特地探頭看了看卡斯提爾是否有被吵醒的跡象。
「可以了，說吧。」
「不讓他一起聽嗎？」
「我先聽過再說。至於該不該讓他知道，我自有判斷。」
迪恩的老大哥心態並不是最近才有的事，
查克攤了攤雙手，看著迪恩從茶几下方搬出擺有杯子和咖啡罐的托盤。
「你和山姆會重逢的。」
「………………。」
迪恩將熱水沖入馬克杯，湯匙在濃烈的苦香中叮叮作響的攪拌著。
「我無法確定會在多久以後的未來發生，但是那個影像非常非常的鮮明。
山姆似乎沒什麼變，只是身上穿著一套古怪的白色西裝，
而你看起來比現在還要……陰沉？不對，應該是滄桑……隨便啦，
總之就是你看起來有比較老練了些。」
迪恩的臉上浮現了一絲不耐煩的表情，查克才趕在迪恩開口罵人前把重點說出來。
「中間的過程一轉眼就過去了，而最後是停留在你們看著對方相視而笑的畫面，
所以我覺得你們兄弟倆仍然是改變世界的關鍵，才會用救世主的名義把你們找來。」
「是嗎？哈、那看來我們還能活上好一段日子吧。」
迪恩若無其事的將咖啡擺在查克面前，
雖然從先知口中得知將會和山姆重逢的事讓他心裏有了些不踏實的欣慰，
但是一句『你們是改變世界的關鍵』又讓他暗忖著要怎麼將這話瞞住卡斯提爾。
「但是－－我並沒有看到卡斯提爾。」
抬眼看了反應意外冷淡的迪恩一眼後，查克舀了幾匙奶精和砂糖到杯子裏，
深黑色的液體在旋轉中逐漸變成偏淺的咖啡色。
「什麼意思？」
迪恩端著馬克杯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
「你也知道我的預知範圍一向都侷限在和你或山姆有關的事嘛……」
「是啊，上帝認証的偷窺狂。」
迪恩聳聳肩、小聲的挖苦著查克，但是查克仍然專注的盯著不斷轉動的漩渦。
「雖然最後的影像混亂得讓人分不出那些事情發生的時間順序，
但是我看到你在老獵人死後離開他家、輾轉到了一些地方，
像有高牆或是地下室之類的建築物，大概就是你所說的『隔離區』吧？」
「嗯，我確實是在鮑比……算了，你繼續說。」
「我也看到你開車到這個鎮、不過這是在我可以離開屋子後才發現的，
當然更多時候是看著你在駕駛、在殺活屍或惡魔的影像，
但是卡斯提爾卻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個畫面中……」
「……會不會只是你沒注意到而已？」
「不可能，我回想得夠仔細了。」
查克搖搖頭、斷然的回答。
「如果你和卡斯提爾一直都像你說的這麼形影不離，
那我就算錯過了幾個片段，也不至於完全沒看到他吧？」
自己的出現和留住實現了一部份的預言，才讓查克決定說出這些事。
但沒想到在查克所知的『未來』中竟然沒有卡斯提爾的存在，
這讓迪恩陷入沉默之中，因為他很清楚查克沒有、也沒必要說謊，
查克總是將腦海中出現的影像詳細記錄下來，頂多是為了出書而加油添醋一番。
「我一直以為卡斯提爾被其他天使們一起帶離地球了，
所以當你帶著他出現時，我真的很驚訝，還以為他不是卡斯提爾而是……」
「他是卡斯、不會錯的。」
「我知道、我知道。總之所有的資料都在這、我的工作到此為止了。
接下來的事你就自己決定吧，也許，會有對未來有幫助的情報也說不定。」
「未來是嗎……總之謝了、我會找時間看一看的。」
迪恩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著查克，
然後，他們看著始終被擱置於茶几上的牛皮紙袋，靜靜的喝完自己的咖啡。
在漸暗的天色中，失去主角們的歡迎會也結束了，
附近的鄰居端著還有些餘溫的濃湯和食物來到門前分送給迪恩，
像是完成了先知最後任務的查克也決定回家休息。
「放心好了，查克。」
當查克踏上門墊時，站在門口送客的迪恩突然出聲叫住他。
「你看，就算在預知裏沒看到卡斯，他不也是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你面前了嗎？
不是有句話說『沒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你沒有看到他出事，
就像貝琪那小妮子，說不定在哪裏活得好好的，也許有一天會突然跑回來吧。」
「呵，希望如此……」
任誰都明白這只是安慰人的場面話，但查克還是勉強擠出笑容和迪恩揮手道晚安。
看著各自返家的查克和鄰居的身影逐漸沒入昏暗中，
迪恩關起大門、上了鎖和安全鍊，
他的額頭輕靠在門板上，長吁了一口氣後發現自己的手不知幾時又開始顫抖了起來，
看著不受控制的雙手，迪恩覺得自已簡直和酒精中毒患者沒兩樣。
想到這，他索性拿出櫃子裏的威士忌猛灌了幾口，抹去嘴邊溢出的酒液後，
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垮在沙發上，任由身體陷進絨布椅套中，
過了幾分鐘後，迪恩總算伸手將那包橘黃色的紙袋拖近自己，
但卻不慎讓整袋稿紙從未封口的袋子中滑落、就這麼散了一地 。
迪恩無奈的從沙發中撐起身體，
一邊小聲咒罵著、一邊彎下腰撿拾那些還沒決定好要如何處置的『預知』。
|
路西弗在山姆面前活生生的扭斷了獵人們的四肢和脖子， 卻將被逼著喝下惡魔血的山姆帶到裝潢華美的宅第中軟禁起來。 |
排列整齊的文字無預警的進入視線，並且準確的被大腦解讀出來，
巧合的是迪恩拾起的第一頁稿紙就是關於山姆被惡魔們帶走後的記錄。
迪恩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並將所有的稿紙散亂的堆在茶几上，
他扶著額頭、內心掙扎著。
『你應該要知道！』
查克說過的話在腦中變調的吼著，迪恩握起拳頭朝大腿用力搥下去，
才動手收拾那些或寫或印了滿是文字的紙張，假裝自己只是在整理時多看了兩眼。
|
軟言勸說了幾天的路西弗似乎已經失去了耐性，他的樣貌一天比一天可怕， 皮膚像是被灼傷似的逐漸潰爛、崩解。 『我需要一個更適合我的容器，而且我不想等太久。』 路西弗在華麗吊燈下這麼說著，隨後惡魔們帶了幾名年輕人到山姆面前。 『還記得他們嗎？親愛的小山姆，我幫你辦了難得的同學會呢，不用太感謝我。』 那張崩壞的容貌突然燦爛的笑了起來，並將手指指向那些被捆綁並蒙住嘴巴的囚人。 『看看，在舞會時和你忘情共舞的蘿琳，噢、她的金髮還是和當年一樣美麗對吧？ 認得出這是約翰嗎？那時候的室友現在可是帥氣的科技新貴了。』 路西弗彈了下手指，山姆的大學同學們隨即像失去重心似的倒在地上， 他們被膠帶貼住的嘴巴發不出隻字片語，臉上卻透露出驚慌和疼痛萬分的表情。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山姆吼叫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隨即被一旁的惡魔推回去。 『我只是弄斷他們的小腿骨罷了。你知道的吧，人類不會因為斷了幾根骨頭就死掉的。 唉，我竟然忘了先把膠帶拿下來讓你們聊聊了！你會原諒我的粗心吧？』 路西弗因為潰瘍而滲出血水的臉上依舊掛著優雅和略帶孩子氣的笑容， 但說出口的卻是無比殘忍的話語。 『可惜我的時間不多了， 所以從現在開始，只要你睡著，我就會折斷他們身上的一根骨頭。』 『住手！和他們沒有關係！』 『呵、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給我一個好字，或者浪漫一點，說句「我願意」如何？』 |
看到這，迪恩忍不住閉上雙眼，隨手抓起一疊紙、翻了過去。
|
被困在椅子上的山姆雙眼佈滿血絲，眼神空洞的看著眼前的人們， 那些昔日的同窗好友已不再發出痛苦的嗚咽聲，也不再因為劇痛而抽搐著， 只是身形扭曲的躺在地上。 『真無趣。』路西弗垮著臉彈指將那些被玩壞了的人偶炸個粉碎。 『吶、我聽說有個叫卡斯提爾的小翅膀一直在幫助你們，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會比較耐玩，你覺得呢？』 路西弗抱著膝蓋蹲在王座似的椅子前面，仰望著因為疲憊而幾乎抬不起頭的山姆， 然而山姆沒有應答，甚至闔上眼皮看都不看他一眼， 但路西弗卻還是愉快的繞著椅子哼唱了起來。 『卡斯提爾、卡斯提爾，我親愛的小兄弟現在停到了誰的肩上？』 『找他沒用？怎麼會沒用呢，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迪恩了喔！另一個、重要的容器。』 路西弗突然回頭、瞪大著眼看著山姆，像在讀心似的自問自答起來。 『噢、可憐的孩子，你還不知道對吧？迪恩踢開你之後過得可快活的了。』 嗖的一聲，路西弗的低聲出現在已快支撐不住的山姆耳旁－－ 『他找來卡斯提爾取代你的位置，既是擁有神聖力量的左右手、又是他專屬的守護者， 迪恩的日子可是愜意到幾乎忘了你這個小可憐呢。』 在路西弗的笑聲中，山姆終究是體力不支的昏睡過去， 兩行淚卻從緊閉的眼瞼下直直的滑落。 迪恩這次沒有停止翻頁或跳過去，只是胸口驀地抽痛起來， 因為直到現在，迪恩還是不願猜想山姆在和他分別後的遭遇。 而查克在文中也穿插記錄了當時他和卡斯提爾一起尋找上帝的行動， 雖然他們的關係被寫得很隱晦，但對比之下，山姆所受的折磨仍是相當的不堪。 『親愛的小山姆、太陽都曬到屁股上了，該起床囉－－』 路西弗坐在床沿，故作溫柔的將不知沉睡了幾天的山姆喚醒。 『早安，有個天使看著你睡覺，感覺應該不錯吧？』 『………………！』幾乎是驚嚇而醒的山姆連往後退到差點就跌落床下， 誇張的反應讓路西弗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似的咯咯笑了起來。 『談正事之前要不要來點咖啡？火腿歐姆貝果、再加個生菜沙拉如何？』 魔王輕彈了手指，床上的山姆突然被移到擺滿了食物的餐桌前，手上還出現了刀叉。 『放心，那些食材都是我精心挑選過的，我可不想弄壞了我重要的容器。』 路西弗坐到餐桌的另一頭， 雙手托著下巴看著山姆喝起黑咖啡、拿起塞滿餡料的貝果大口咬下， 等到山姆吃得差不多了，他才悠閒的開口提『正事』。 『你一定很想念迪恩吧，山姆。』『並沒有。』 『唉，分開還不到兩個月，自己專屬的位置就被外人給替代了，那感覺想必不好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路西弗單手托著腮幫子，用看戲的表情回應山姆刻意的否定。 『聽說迪恩帶著那個小翅膀到處尋找天父的蹤跡呢， 應該是想叫老爸出來收拾爛攤子吧？真是可愛的孩子。 不過他們這樣成天出雙入對的，該不會談起了禁忌之戀吧……』 『他們的事跟我沒有關係。』 『是嗎？有沒有關係很快就知道了，你可以當面問問迪恩。』 路西弗笑盈盈的看著山姆冷漠的叉起生菜。 『他們正朝著這裏來了，山姆……』『吵死了、我才不會上當！』 惡魔的低語再度在耳邊響起，山姆握著刀叉的手心微微的滲著溼氣。 『可惜迪恩不是來找你的，山姆。 都怪小翅膀把自己和迪恩隱藏得太好了，讓你們沒辦法早點見面， 我只好讓孩子們放出風聲，說這一帶發生了神蹟，沒想到他們就自投羅網了。』 『呼－－我好久好久沒見過兄弟了，該跟他聊些什麼好呢？ 要是在你們面前把小翅膀的皮一片片剝下來的話，迪恩又會是什麼表情？ 也許他會願意讓我見見最想念的米迦勒？這樣似乎也不錯……』 『不！』山姆以刀子抵住自己的喉頭，被刀尖刺破的皮膚迸出鮮紅色的血滴。 『你知道這是沒有用的，小山姆。』 失去耐性的路西弗一揮手粗暴的將山姆連同刀子打到牆上， 連實木餐桌都被掀了過去，杯盤和食物散了滿地。 『省點力氣好嗎？就算你死了，我還是能令你活過來的。』 路西弗走到牆邊，憐憫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山姆。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山姆，你忍心讓最愛你的親人變成最恨你的人嗎？』 『不、我不會答應你的……』 山姆抱著頭，仍然頑強的抵抗路西弗的威脅， 但是一名穿著黑衣的惡魔突然出現、在路西弗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 『沒關係，在他們抵達終點之前，你還有四、五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慢慢考慮。』 『不、放過迪恩……』 |
接下來的事迪恩已經知道透過查克知道了，
而山姆成為路西弗容器後的預言內容也由整齊的列印文字變成有些凌亂的手寫字。
迪恩開始覺得有些暈眩，雖然眼睛掃過寫滿綱要的記事，卻再也讀不進一個字。
放棄繼續閱讀下去的迪恩將所有散落的稿紙都塞回袋中，
他仔細包好紙袋、然後將紙袋和匕首以外的獵魔用具都收進行李箱，
小心翼翼的藏在空房間的天花板上，不留下一點痕跡。
確定都收拾妥當後，迪恩才回到臥房。
「……卡斯？」
看著仍然發出規律鼾聲的卡斯提爾，迪恩撫著他的頭髮、在他耳邊小聲的喊著，
迪恩並不是想聽到他的回覆，只是想像這樣在卡斯提爾身邊，輕聲喚著他的名字而已。
而酣睡中的卡斯提爾如意料中的沒有任何回應，
於是迪恩決定鑽進棉被，在溫暖的被窩中抱住卡斯提爾。
不管上帝的計劃中有沒有卡斯提爾，此時此刻他就在自己的懷抱中，
對迪恩來說這才是最重要、也最真實的真實。
（待續）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