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Supernatural 5.04.5 Dead End 35.5

請注意本系列為BL文　CP:Dean/Cass

5.04.5 The Future, Another Intersection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一陣陌生又吵鬧的電子音響起，迪恩想起這是他的手機鬧鈴，
　就翻個身、眼睛睜也沒睜的伸手將它按掉，然後蹭了下枕頭打算繼續睡，
　但是過沒幾秒，一股迥異於舒適床舖的強烈違和感讓迪恩猛然睜大了雙眼。

『……這是……床上？
　不對！剛才明明就……』

　側躺著的迪恩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剛才被磚塊落石擊中身體的痛楚如此鮮明，
　怎麼此刻會出現在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難道這裏是天堂？還是我被救起來了？
　……等等，那傢伙呢？』

　一陣令人發寒的不安湧上心頭，迪恩幾乎是彈起似的突然坐起身來。

「卡斯！」

「我在這裏。」

　猛然坐起的迪恩在昏黃的燈光中大聲叫喚起應該和自己在一起的卡斯提爾，
　而他也立刻得到了一聲再熟悉不過的低沉回應，
　因為身著一襲淺色長風衣的卡斯提爾就坐在床沿，手中還握著向迪恩借來的項鍊。

「早安、迪恩。」

　卡斯提爾側過身來望向一臉驚慌的迪恩，
　看起來毫髮無傷的他態度淡然的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而他身上那件風衣和西裝，迪恩清楚記得自己早就將它們燒掉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沒事吧？」

「……你看起來很累，果然還是再睡一會比較好吧？」

「睡覺？我？」

「你只睡了四個小時，以人類的生理需求來說似乎不太足夠。」

「等等、我都搞糊塗了……你說，我在睡覺，那你？」

「你要我待著、別跑太遠，所以我在這裏等你醒來。」

「那……那些都是你做的？」

「什麼？」
　卡斯提爾歪著頭、眉頭微皺了一下，
　迪恩知道這是他感到困惑、無法理解時的習慣動作。

「讓我作那種……不、沒什麼……」

　他沒理由讓我作這種莫名其妙的夢－－迪恩扶著額頭這麼想著。

「現在是什麼時候？」

「凌晨三點半。」

　直白的回答讓迪恩相信卡斯提爾就算有能力做這種事、也沒有那種心機。

「幾年？」

「二○○九年。迪恩、你……睡迷糊了嗎？」

「也許吧。那……在我睡覺前，我們做了什麼？」

「你開了十六個小時的車、載著我從北方的一座教堂來到這裏。」

　卡斯提爾彈了下手指將燈光打開，房間瞬間變得光亮而令迪恩感到有些刺眼，
　而他的記憶似乎也由渾沌不明的白霧中逐漸浮現出來。
　幫卡斯提爾追尋上帝腳步的他想起自己在網路上發現一些在邊境流傳的神秘現象，
　於是帶著卡斯提爾千里迢迢的去那裏驗証，可惜仍然是子虛烏有的傳說。

　事實讓他們只能無功而返也就罷了，
　偏偏卡斯提爾在沮喪之餘卻又提到他應該和山姆和好、一起幫忙的話，
　使得迪恩有些賭氣的連開了十幾個小時的車，
　直到卡斯提爾做勢要取走車鑰匙，他才在市區隨便找了間旅館休息。

「天殺的、這是什麼玩笑啊……」

　迪恩長吁一聲倒回床上，疲憊不已的像是要再睡個回籠覺，
　但他側著身、看著自己的雙手，
　那幾年所的點點滴滴都還歷歷在目、結果只是黃梁一夢？
　甚至就連抱著失去氣息的卡斯提爾時、那漸冷的觸感仍殘留在掌心，
　就要失去一切的恐懼讓他忍不住想把身體縮起來。

「怎麼了？」

「沒什麼。
　……你一直待在這裏？」

「嗯、我一直在這裏。」

　一直看著迪恩的卡斯提爾，在迪恩躺下後又轉回原本背對著他的姿勢。

「只不過，看著你睡著，我覺得我好像……
　做了一個夢。」

「少來這套。
　你不是天使嗎？不用睡覺的人哪裏會作夢？」

　迪恩像是不耐煩的反駁著卡斯提爾，然而聲音卻突然有些哽咽。

「呵……的確、你說的沒錯。
　我是天使，所以不用吃飯、不用上廁所；不用睡覺，所以不會作夢、更不會失眠。」

　卡斯提爾輕輕把玩著手中的項鍊，微仰著頭，幽幽的說著，
　但是這番話卻讓迪恩驚訝的又爬了起來。

「你說什麼？」

「也不會懂……什麼是愛。」

　卡斯提爾再度轉過身，他扶著迪恩的臉，
　在那雙因為驚訝而微開的嘴唇上輕輕覆上自己的唇。

「我們『回來』了、迪恩。」

「什麼？所以、這些是你……」

「不。我沒有辦法讓自己睡覺、甚至作夢，也沒有任何天使可以辦到。」

「就算是夢境，那感覺也太真實了……那我們到底是怎麼了？」

「我想我們的時間被倒轉到某個時間點了，
　對你來說，也許用『作了一場夢』來形容會比較容易理解。」

「是撒迦利亞或米迦勒搞的鬼嗎！？」

「不可能，要能夠完美的扭曲時間卻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只有……」

　卡斯提爾並沒有明確的說出是誰在暗地裏操作這一切，
　但他闔上眼、沉默而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

「可惡、真的是被擺了一道！那個死不出面還淨搞這些整人事的傢伙！」

　迪恩口中爆出一連串詛咒著『那個人』的惡毒話語，隨即一臉氣憤的又倒回床上，
　但是卡斯提爾卻嘴角微揚的輕撫著迪恩的頭髮，然後俯下身。

「可是……這樣我就有很多時間，可以告訴你，我有多麼愛你……」

　卡斯提爾彎著身體，在迪恩的臉頰和雙唇上啄也似的吻著，
　覺得臉頰熱燙的不得了的迪恩伸手環抱住卡斯提爾，給了他更加熱烈的擁吻。

「我們似乎可以來點什麼……好慶祝一下？」

　迪恩抱著卡斯提爾轉了半圈、將他壓在床上，
　但是他的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該死的、怎麼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打電話？」

　迪恩不耐煩的伸長手拿起壞了他好事的手機，
　但是看到顯示在螢幕上的名字後，迪恩卻愣了一下。

「呃……是山姆。」

「我想，這應該就是我們會被送回到這個時間點的原因了。」

　卡斯提爾微笑著、伸出手撫著看起來有些尷尬的迪恩，
　他終於明白了在迪恩醒來前他所百思不解的疑問－－為什麼是回到這個時候？

「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說。」

　卡斯提爾的笑容讓迪恩難為情的轉頭甩開了他的手，
　然後邊按下接聽鍵邊爬起來、在床沿坐著。

「喂、山姆？」

『迪恩！是你嗎？太好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讓你知道……』

「拜託、現在是凌晨四點，你當我是每天早起到公園做運動的老爺爺嗎？」

『迪恩？我求你聽一下……』

「什麼都別說了、兄弟。
　現在是凌晨四點，中午我們到堪薩斯那家牛排店碰頭，有什麼話等見面再說，
　老天、我好幾年沒大口大口的吃肉了、真想現在就去吃上幾塊肋排！」

「咦？可是你不是上上禮拜才去吃過？」

「唔……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去還是不去？」

「要去要去、我當然去。我還以為你會不理我了。」

　電話那頭的山姆明顯因為心情放鬆而吁了一口氣，
　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輕快許多。

「哼、我的確是不怎麼想理你，尤其是這種存心擾人清夢的電話……
　要不是有個長著翅膀的煩人傢伙在我旁邊嗡嗡嗡的一直說我們是兄弟什麼的，
　我剛剛就把手機關機了。」

「哈……那我不就該向那煩人的傢伙道個謝了？」

「得了，他總會知道的。」

　看著不知幾時走在他面前的那個『煩人傢伙』，
　迪恩故意嗤之以鼻的朝他哼了一聲。

「那你先休息吧，兄弟，我睡幾個小時後就會出門了，
　不過你可以慢慢來沒關係、我會先吃上幾塊牛排等你的。」

　等山姆同意並掛掉電話後、迪恩隨手將手機扔回床上，
　然後朝始終微笑著注視自己的卡斯提爾攤了攤雙手。

「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過，你覺得山姆會不會和我們一樣……也去了趟未來？」

「我不曉得，也許你們見面後可以探探他的口風。」

「怎麼、你不一起來？」

　以為卡斯提爾仍然會和自己同行的迪恩一臉納悶的伸手拉住他的手，
　卡斯提爾卻只是被拉動似的往前走了一步。

「不了。」

　也伸出手輕撫上迪恩臉頰的卡斯提爾明確的拒絕了迪恩，
　但臉上仍然保持著淺淺的笑容。

「為什麼？」

「我是天使、不會餓。而且……
　我擔心我們的『不健康關係』對他來說太刺激了。」

「哈！說的也是，你突然變得這麼不單純、真的會嚇著他的。」

　迪恩恍然大悟的笑了出來，已經改變的情格看來是回不去了，
　而他也還沒想好要怎麼向山姆解釋他和卡斯提爾的關係、或卡斯提爾的變化。

「不用擔心、這次一定沒有問題的。」

「真的嗎？」

　卡斯提爾像是鼓勵似的彎下腰輕輕吻了下迪恩的額頭。

「而我也……不會再害怕了。」

「什麼？」

「沒什麼。」

　卡斯提爾笑著，不打算解釋剛才像是在對自己說話的低語，
　卻被迪恩趁機扯住衣領，親吻著那雙淺薄、卻變得伶俐的唇瓣，
　然後抱住他、在床上翻滾著將卡斯提爾再次壓在身下。

「那你這次還會想……趁機逃跑嗎？」

　俯視著卡斯提爾的迪恩笑著問，而看到那雙青翠草地般平靜的綠，
　卡斯提爾也笑了，晴天的顏色在笑意中閃爍著光芒。

　答案，則是透過一個簡單卻溫暖的擁抱傳達給他最重視的人類。



**
「迪恩、不用關燈嗎？」

「為什麼要關？你會害羞？」

「……查克說不定會看到喔。」

「唔……
　管他的，要看就讓他看個夠好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