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Supernatural 4.01.5 Jimmy's diary 19

4.01.5 Jimmy's diary 19


　結束和山姆的爭吵後，迪恩忿忿的走出了房間，發洩似的踹了自動販賣機一腳，
　他對著倒楣的機器發呆了一會後，竟然開始朝空氣自言自語了起來。

「這樣做真的很蠢，但是……我真的沒辦法了。」

「拜託，我需要幫助，求求你。」

　迪恩張開雙手，有點難為情的在空無一人的停車場大聲說著，
　只是他沒看到其實我(們)就在不遠之處。


「我都已經在祈禱了，拜託，可以出來了吧？」

　聽到祈禱二字竟然會由迪恩口中說出，
　卡斯提爾悄悄的由屋頂降到了地面，站在迪恩的身後。

「祈禱是信仰的開始，這是件好事，迪恩。」

　聽到聲音而回頭的迪恩，把我(們)當成了最後一絲希望的看著，
　即使我只是個普通人，也看得出他眼中的懇求。


「你會幫我的吧，卡斯？」

「我不確定我能為你們做什麼……。」

「你可以在莉莉斯出現之前幫我把山姆帶走、躲起來吧？」

「不，這是先知的預言，我無能為力……。」


「不會吧……你們這幫傢伙不停的用各種方式試探著我，甚至要我為你們幹些齷齪事，
　我卻不曾對你要求過什麼，一次也沒有。」

　迪恩走近了我們，低沉的嗓音帶著微蘊的怒火……和失望。

「但現在，我真心的求著你幫忙，你卻還是不肯嗎？」

「這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我真的不能……」

「為什麼？就因為這是神喻？」

「是的……。」

「所以你就是要我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是嗎？」

「……我很抱歉。」

　卡斯提爾的回答，讓迪恩眼裏泛起了淚光。


「很好，去你的任務，還有你的上帝。」

「………………。」

　天使低下頭閉上了雙眼，讓迪恩的話像利刃般的刺進了心中。


「你們，別再來煩我……從今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沒有咆哮，沒有怒罵，迪恩流著眼淚繞過我(們)，
　那掛著淚離去的表情比起嚎啕大哭更令人感到心痛。


「迪恩……迪恩！」

「幹嘛啦，反正你就只會在一旁看著不是嗎？」

　就算是這樣，聽到卡斯提爾咬牙的喚著，迪恩還是停下了腳步。

「迪恩，聽我說，聽我解釋，這很重要。你必須知道為什麼我不能幫你。」

　卡斯提爾轉過身去，
　深吸了一口氣，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望著正用袖子擦去眼淚的迪恩。

「先知的身份特殊，而且受到保護。」

「我知道。」


「所以如果有任何東西會危害到先知，不管是任何事，大天使都會消滅那個威脅。」

「大天使是天堂最強大的武器，而且出手時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你是說……大天使是先知的守護者？」

「是的。」

「那如果先知與惡魔共處一室……」

　迪恩邊說著他的猜測邊走近了我(們)，他眼中開始燃起了希望。

「那麼……無人可敵的天譴將會由天堂降下，消滅所有的危害。」

　卡斯提爾對迪恩點頭示了一下意，但我想這個暗示已經再清楚也不過了。

「所以你得明白……為什麼我不能幫你。」

「謝了，卡斯。」

「……快去吧。」

　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的迪恩，在簡短的道謝後便朝著愛車而去。

　看著迪恩駕車離開，
　終究還是橫不下心的卡斯提爾卻對著漆黑的夜空發出了一聲長嘆，
　又頹喪的坐在臺階上，雙手撐著額頭的感覺比之前要來得沉重。

　這樣不就可以圓滿的解決迪恩他們的困境了嗎？難道還有什麼事會發生？

　但卡斯提爾不再作聲，只是沉默的在這裏等待著。


**
「我是先知查克！」

　迪恩真的將先知帶到了旅館，而且一下車就趕忙把他拖到房間，
　才進門，查克就大聲的報上了他不尋常的身份。

「你在開玩笑吧。」

　穿著性感洋裝的美艷女子，手中握著差點就要刺進山姆身體的刀，
　面目猙獰的下了床。

「這可不是玩笑話。」

　突然間我感覺腳下的大地震動了起來，還轟隆作響著，
　而天空竟然開始泛白，發出了比太陽還要亮的光芒，
　旅館內的每個房間都傳出了東西不斷掉落的聲音，房客們也紛紛的逃了出來。

「看見了嗎？查克可是由大天使守護著的！
　再過幾秒鐘，這個房間就會充滿大天使的憤怒，和你的屍塊，
　你想要這樣的下場嗎？」

　迪恩的吼聲幾乎要被各種雜音掩蓋過去。
　但惡魔看著光亮到連陰影都幾乎要消失的四周，
　在朝山姆看了一眼後，便化做一股黑煙從金髮美女的體內逃走了。

　而在先知的威脅散去後，所有的騷動也就逐漸的平息下來。


　看到莉莉絲乾脆的逃走，而且山姆平安無事，
　迪恩回頭來用著感激的表情看著我(們)，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高興能將山姆由莉莉絲魔爪中救回來。

　但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卡斯提爾，此刻內心複雜萬千的情感中卻獨缺了喜悅，
　彷彿這並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就在迪恩走過來要說些什麼的時候，
　卡斯提爾低下了頭，沉默的在大天使的餘光中離開，飛到了某個樹林。


**
「抱歉……。」

　什麼？這是對我說嗎？

「是的，我犯了忌，讓先知陷於危險……。」

　怎麼會？那……那我們會怎麼樣？


　卡斯提爾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一道金色的的光芒就從我們頭上照了下來。

　隨著周圍的亮度不斷增強，無形的壓力也逐漸增加，
　附近的樹開始應聲折斷，連卡斯提爾也不堪負荷的跪在地上。

　高頻率的聲音突然響起，直擊進腦的聲音使我覺得頭好像快炸開了。

「住手、停下來，這個身體會撐不住的，別這麼做……拉裴爾！」

　卡斯提爾抱著頭，對應著刺耳的聲音痛苦的大喊。


「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的，卡斯提爾。」

　說著這話的是消失一段時間的撒迦利亞，他和幾名天使一起站在光圈的外圍。

「不！我並沒有錯！我是不該讓迪恩拿先知的安危去當賭注，
　可是除了這樣，沒其它辦法能救山姆的！」

「救山姆？為什麼要救他？你知道他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必要的……。」

「可是山姆死去的話，迪恩將永遠……呃啊！」

　身上的壓力更加沉重了，
　樹木倒下和地裂的聲音此起彼落，甚至連我的腳都陷入了土裏。


「所以我才要你別被沖昏頭了，他們只是人類，你不該對他們那麼心軟……。」

「不……住手……。」

「過來吧，卡斯提爾，你知道有什麼在等著你的。」

「不！」

　用盡了全力，卡斯提爾瞬間移動到了其它地方。


「現在還不能回去，我還要一點時間……。」

　卡斯提爾喘著氣不斷的移動，
　週遭的景色不停的變換著，就像胡亂剪接的影片一樣。


　我們會怎麼樣？

「我想我會被拖回天堂……受罰。」

　那你這樣子逃走豈不是在抗命？

「不是！我會回去的，只是，我有話……必須對他說。
　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把話說出來。」


**
　天使們的追捕讓卡斯提爾絲毫沒有休息的空檔。

　直到黎明將近，他才隱身於霧氣重重的森林中，
　卡斯提爾在地上畫了個圓，待在裏面喘息著。

「應該可以在這裏休息一下……。」

　林間瀰漫的霧氣並未隨著日出而消散，雙眼所及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霧凝結成的水滴不時滴下，在衣服上留下了一點一點的水痕。

　卡斯提爾倚靠著樹幹，溼冷的感覺由背後傳了過來，
　他將右手放在胸前像在默禱著。

　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會怎麼走……。


「抱歉，把你也扯了進來。」

　不，我想我也沒有資格責怪你，連我都求你去幫他們了……。
　但要是你被帶回天堂的話，那我會變成怎樣？

「應該不會有事，有什麼萬一的話，你就裝著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樣子吧。」

　有什麼萬一的話……嗎？這聽起來真令人擔憂。
　不過逃都逃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話說回來，你想對迪恩說什麼？重要到讓你可以違抗天堂？

「我只是……只是覺得我非跟他說些什麼不可……。」

　卡斯提爾低下了頭，似乎連自己都不太清楚會這麼做的理由。


「不是很確定……但是我發現，迪恩要提防的不只是惡魔……」

　你是說那兩兄弟還有其它的敵人嗎？

「還不能說，這只是我的猜測，也是我現在的疑問，
　所以我勢必要回天堂……問清楚一些事……，只是，不是現在……。」


『疑問』就是這樣，一旦出現了，在沒有獲得解答之前是不會自然消失的，
　不斷的產生疑問對人類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甚至是生活的一部分。

　但對天使來說似乎不是如此，特別是針對天堂而產生的質疑，
　這讓卡斯提爾感到非常的煩惱與難受。
　

「我應該相信天堂……相信上帝安排的一切，但是為什麼我心中會充滿了疑問？」

「我不應該對上帝有所懷疑，可是大天使們的作為，
　讓我不得不質疑他們究竟有什麼意圖？」


「父親，請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卡斯提爾向灰濛濛的天空問著這些無人可以回答的問題，
　只是上帝依然是沒有任何回應。


**
　時間過得很慢，就像四周的空氣流動一樣的慢，但還是一點一滴的在流逝著。
　夜晚的森林仍然被濃霧籠罩著，只是幽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時候差不多了……。」

　吶，你回去天堂後，還會再來這裏嗎？


「我不知道，不過由撒迦利亞的態度看來，應該是無法再回來了吧。」

　……是嗎？所以我的任務也到此結束了？

「我想是的，吉米。」


　卡斯提爾跨出了可以藏住氣息的咒圈，
　四周的景色在離開那條線時突然變得截然不同，我們到了另一個同樣寧靜的地方，
　只是這裏沒有森林裏的淒冷冬風，是有著祥和暖風的山間湖。


「我們需要談談。」

　卡斯提爾突然的出聲嚇到了一旁的人，我才發現原來是迪恩坐在湖邊……垂釣？
　這麼安祥的氣氛還真不適合他。

　不過仔細一想，剛剛不是還天黑著嗎？怎麼到這裏就天亮了？


「在這種鬼地方看到你……我是在做夢對吧。」

　原來這裏是迪恩的夢境。

　迪恩輕哼了一聲，看來他也覺得手上拿著釣竿是件奇怪的事。

「這裏不夠安全，得找一個更隱密的地方。」

「還要多隱密？你可都跑到我的腦袋裏了。」

「沒錯，所以可能會被聽到。」

「……發生什麼事了，卡斯？」

　卡斯提爾不安的環顧著四周，這讓迪恩直覺的發現有些不對勁。


「你現在想個地點，一個你可以儘快趕到的地方。」

「什麼？」

　卡斯提爾邊說邊彎下腰，把手覆上了迪恩的額頭。

「就是那裏，到那邊見我，儘快。」

　而在卡斯提爾的手離開了迪恩後，我們又回到了溼冷的森林中，
　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在一個跨步中開始、結束。

　這對我來說，還真像是在作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