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Supernatural 5.22.5 Halfway to Heaven 03

請注意本系列為BL文　CP:Dean/Cass

5.22.5 Halfway to Heaven 03


『你這笨蛋，要是早點來救我的話，我就不會被撒迦利亞那混球惡整了。』

　逃出原本投宿的地方後，迪恩帶著卡斯提爾另外找了間汽車旅館入住好歇口氣。
　也許是緊繃的情緒鬆懈下來了吧，放下行李後，
　迪恩突然轉身抱住站在床邊一臉呆樣的天使，順勢把他壓倒在柔軟的床上。

　不過已經累極了的迪恩只是把卡斯提爾當成床墊似的癱倒在他身上，
　疲累的靠在他的胸口聽著層層衣物底下的心跳聲，
　只是口中嘟嚷著，分不出是在埋怨、還是只是心安後的撒嬌。

『可是，是你要我在時間到之前都別去打擾你……。』

『算了算了，聽聽就好了，別當真。』

『……那你再睡一下吧？』

　卡斯提爾想起身讓迪恩好好休息，
　卻被迪恩不吭聲的死命抱住而抽不了身，只好就這麼坐著讓迪恩摟著。

『吶、卡斯，跟我一起離開這裏吧。』

　沉默了一會後，迪恩吁了一大口氣，整個臉埋在天使的衣服裏不時的磨蹭著，
　卡斯提爾不太清楚這樣的舉動有什麼涵意，
　只是本能的伸出手拍拍他的背、摸摸他的頭。

『離開？撒迦利亞現在應該找不到我們，你想去哪裏？』

『隨便、什麼地方都好，只要是跟天啟沒有關係的地方，
　我們不要再管什麼世界末日了……。』

『迪恩……。』

　這只是在逃避而已。
　但他無法對語氣軟弱的迪恩說出這樣的話。

　事實上，迪恩心裏也明白。

『撒迦利亞讓我看到了未來的世界，我不要你變成那個樣子！』

　二○一四年，迪恩的天使將變成沒有眼中毫無希望、甚至比人類還墮落，
　即便如此，卻仍然留在他身邊，就像是對彼此的懲罰一般。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樣的卡斯提爾，
　也看到了未來的自己眼中滿滿的懊悔，還有不忍。

『迪恩，那只是個夢。是撒迦利亞讓你做的一個惡夢。』

　卡斯提爾任由迪恩緊緊抱著他的腰，
　他摸著迪恩的頭髮，模仿迪恩安慰他時的舉動。

『我受夠這些了！』

『迪恩，聽我說……我會把上帝找出來，而你會把山姆找回來，
　我們可以一起阻止世界末日的。』

『………………。』

『迪恩，不要擔心。
　無論未來會變得如何，我都會盡我所能的保護你……。』


　天使給了他永不改變的愛和承諾，卻始終不肯說出他最想聽到的那句話。


**
　他想念那個還沒品嚐過絕望滋味的笑容，
　單純的、正直的、有點死腦筋到令人又愛又恨的個性。

　迪恩沒有休息的握著方向盤，車子越過了伊利諾州的邊境、繼續往北開去。
　在離海邊只有幾哩的地方有個他未曾造訪過的小鎮，
　拿著寫著地址的紙條，迪恩在一棟看起來像剛粉刷過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是這個地方嗎？』『他會在嗎？』

　迪恩一路上一直想著這些問題。
　但更重要的是，就算如願見到『那個人』，他該說些什麼？

　站在這棟普通的房子門口，儘管有些猶豫，但迪恩還是在門上用力的敲了幾下。

「誰？」

　門後傳來的腳步聲和男人的應答聲，令迪恩緊張的壓低了嗓音。

「是我，迪恩。迪恩．溫徹斯特。」

　聽到迪恩的名字，男人趕緊開門看了一眼，
　隨即在一連串解開門鍊的聲音後將大門打開、爽朗的向迪恩打招呼著。

「嗨－－迪恩！好久不見，我正打算等安頓好了再找你們聊聊的說。」

　他掛在臉上的笑容讓迪恩的心顫了一下。

「嗨、呃…你應該是吉米吧？好久不見。」

「我當然是吉米啊。咦？山姆呢？你弟弟沒跟你一起來嗎？」

　吉米沒注意到迪恩臉上的尷尬，
　自顧自的探頭朝門外張望，卻沒看到一向和迪恩如影隨行的山姆，
　脫口而出的疑問讓迪恩的表情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呃，山姆他……這說來話長。」

「你看起來好像很疲倦，先進來坐坐吧。」

　發現自己似乎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吉米以休息為由將迪恩請進客廳，
　倒了杯水給迪恩並看著他喝著。

「你覺得這水味道如何？這可是很珍貴的水喔。」

「珍貴？我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迪恩漫不經心的回答著，但為了嚐出有何特別之處又喝了一大口。

「沒什麼特別的就好，這是我向教堂神父求來的聖水。」

「噗、咳－－咳……。」

　聽到剛喝下肚的水是聖水，迪恩差點把自己嗆到，他把咳出來的水擦去，
　用一臉『你在搞什麼鬼』的表情瞪著在一旁苦笑的吉米。

「小心為上嘛，而且這是有過濾和煮沸過、很衛生的，你不用擔心。」

　迪恩環顧了一下屋內，才發現門邊、窗邊都擺了鹽罐，
　看來之前的遭遇真的是嚇著吉米他們了。

「滿屋子都是鹽巴，你們是想改行賣鹽嗎？」

「哈哈，我還沒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麼，賣鹽或許不錯。
　對了，我今天剛好煮了不少菜，不過晚餐的燉肉還在煮，
　你可以等愛米絲和克萊兒回來後和我們一起共進晚餐嗎？」

　無故『失蹤』了快兩年，不但曾被家人以為死亡了，原本的工作想當然爾也是丟了。
　雖然有些同情這一家人，但迪恩還是不改本性的揶揄了吉米一下，
　吉米倒也沒放在心上，乾笑幾聲後邀請迪恩留下來用餐。

「那個、卡斯離開前有對你說些什麼嗎？」

「嗯……那天他把我喚醒並帶我回到家人身邊後，
　只簡單的說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然後就在一道光中消失了。」

「這麼說來，你完全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

「沒錯，所以我們都很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拯救世界的，
　而且……算了、那個不重要，冰箱有啤酒，你可以自己拿出來喝。」

　吉米欲言又止的轉身拿起餐桌上的隔熱手套。
　迪恩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冰涼的啤酒，
　看著吉米熟練的將食物自烤箱中拿出來擺到餐盤上。

　怎麼看都很不協調的畫面。

　明明是相同的臉孔、相同的聲音、相同的身影，可是就像個性迥異的雙胞胎似的，
　眼前這個人的表情、語調，都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卡斯提爾，
　不是那個凡事以他為重的天使。

　吉米只是個愛家的普通男人，三句不離他的家人、為她們做料理、為她們而堅強。
　這個人，有他自己的家庭和人生。

　看著、想著、迪恩的心突然酸了起來，酸楚一路往上到了鼻頭、眼眶。


「說起來，我們才剛搬來這個鎮，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現在在這裏？」

　留下一口鍋子繼續在爐火上煮著，跟著蒸氣一起冒出來的香味從廚房飄散出來，
　吉米脫下手套，拿了啤酒坐上沙發和迪恩一起喝著。

「因為這個……。」

　迪恩聳聳肩，拿出放在口袋中的小布袋，倒出了一顆看起來像牙齒的東西。

「其實我是拿著這個去找了幾位靈媒，然後他們給了我這個地方。」

「這是……牙齒？」

「是，你的。」

「我的？！可是我並沒有缺牙啊。
　卡斯提爾將身體還給我後，可是連一點傷痕都沒有的呢。」

　吉米訝異的張大眼看著迪恩手中的那顆臼齒，
　忍不住伸手按壓著臉頰確定並沒有少了任何一顆牙齒。

「呃、我想……有些事情你別知道得太清楚比較好，
　總而言之我就是靠著這顆牙找到你的。」

　迪恩收回了那顆牙齒、不以為然的看著吉米，心想著有些事真的是別知道比較好。
　像不只一次的被炸成肉末啦、背叛天堂、被同族追殺和殺害手足這些事……，
　他應該不會想知道吧。

　當然還有那些、和自己、嗯……翻雲覆雨的事就算把嘴撕裂都不能說吧。

「嘿、迪恩，怎麼了？」

　吉米望著又呆掉了的迪恩，還以為他是想山姆的事想得出神。

「沒什麼，不用在意。」


『沒事才怪？』

　雖然這麼想著，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的吉米默默的喝了幾口啤酒，才又開口。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你會來找我，其實是想找卡斯提爾來幫你，對吧？」

「嗯、啊啊，算是吧。你可以幫我這個忙嗎？」

　迪恩千里迢迢的來找吉米當然不全是為了山姆的事，
　可是真正的理由他也說不出口，否則別說是幫忙了，恐怕會被吉米用來福槍給轟出去吧。

「我拒絕。」

「什麼？」

　其實迪恩已經有會被拒絕的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的斷然。

「山姆的事我很遺憾。可是我不能幫你這個忙。」

「為什麼，只要一些時間就好了，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他說！」

「你可以祈禱，迪恩，他會聽見的。」

　吉米安撫著眼前這個脾氣並不好的男人，
　但話說出口才想到正瞪著他看的迪恩根本不是個會向上天祈禱的人。

「我相信他要是能幫早就幫了。
　而且，就算你說只要一下子就好了，可是如果你又哭喪著臉哀求他的話，
　卡斯提爾一定會心軟的，這點我再清楚也不過了。」

「嘿、我什麼時候哭喪著臉過了？」

「哪沒有？而且我好不容易才能正常的過日子，我不想再出讓我的身體了！」

　無視迪恩的抗議，吉米站起來，別開頭繼續說服他打消這個念頭。
　如果是為了世界、為了心愛的家人而讓天使借用他的身體的話還說得過去，
　但是為了私人的理由？他辦不到。

「更何況，他總算完成任務、能夠回到久違的故鄉去了，你又何苦這樣為難他？」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一定要當他的面說、讓我跟卡斯道歉，求求你！
　我對他說了很過份的話……別讓我、別讓我就這樣和他分開！」

　被徹底拒絕的迪恩猛地起身抓著吉米的肩頭，低頭懊悔的說出了真心話。

「你……奇怪，你不是為了要救山姆嗎？為什麼說的好像……？
　我的天，你……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驚覺到有什麼弦外之音的吉米嚇得後退了一步，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想撥開迪恩的手卻反讓自己的手腕被緊緊的抓住。

「對、沒錯，我愛上他了，就是這樣。」

　迪恩沒有抬起頭，他不想看到吉米用那張臉對他擺出嫌惡的表情。

「……放開我！」

「你不答應，我就不離開這裏！」

「你、你再賴著不走，當心我報警！」

「吉米，你應該知道，我可以在你求援之前就把你制伏……。
　說的也是，其實也不用在這裏，或許我應該把你綁到無人的倉庫，
　再對你做些嗯……『過份』的事，你就會想幫我了。」

　迪恩壓低了嗓音恫嚇著臉色有些發白的吉米，
　而且吉米愈是驚慌的掙扎，迪恩使出的力道就愈強，
　未刻意鍛鍊過的身體就像被捕獸夾鉗住一樣，痛感和恐懼讓他忍不住仰天哀號著。

「很痛…、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沒有把握他還會管我的事啊！」

「他會的！他前幾天有來找過我，我卻……。」

「你是在作夢吧。
　我根本不知道有這件事，他怎麼可能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唔哇！」

　迪恩將雙手往後一扯，失去重心的吉米就整個人撲倒過來。

「我在不是作夢！……是這個味道，不會錯的。」

　順勢抱住吉米的迪恩將臉湊到他的頸間聞著，
　他很確定那個晚上殘留在空氣中的就是這種沐浴劑的香味。

「讓我見他……求求你。」

　迪恩抱著不知所措的吉米，
　儘管懷中傳來的陣陣顫抖讓他知道這具身體的內在並不是卡斯提爾，
　他仍然依戀不已、無法放開雙手。


「你們不用再吵了，卡斯提爾不會來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