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Supernatural 5.04.5 Dead End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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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5 The Future, Dead End 08


「………………。」

　清醒後半個多月，卡斯提爾混沌不清的腦袋才逐漸有條理了起來，
　但對於某些事的記憶仍然很模糊，例如與迪恩一起迎接的那個黎明，
　卡斯提爾很在意，但始終憶不起在那短暫的黑暗中他究竟對誰說了什麼。

　還有在戰爭中遭到挫敗的天使們決定離開地球而去找他和迪恩的時候。

「你怎麼了？卡斯！」

　卡斯提爾靜靜的坐在床上翻著迪恩搬來給他解悶的神怪記述，
　雖然厚重書冊上寫滿了迪恩不認識的文字，不過地球上沒有卡斯提爾不懂的語言，
　而且他似乎對這類傳說比較有興趣，但現在卻不知想著什麼事而想的出了神，
　令迪恩忍不住推晃了一下卡斯提爾的肩膀、想讓他回過神。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那天的事。」

「哪天的什麼事？」

　卡斯提爾還記得他們雖然不再積極的追尋路西弗，
　但仍不時的被惡魔或天使們發現、追趕，而不得不更換落腳處，
　當迪恩和卡斯提爾被新年的風雪困在皮奧利亞時，天使們的信徒察覺了他們的行蹤，
　緊接著出現的，居然是已沈寂了一段時日的撒迦利亞和拉斐爾。

　在卡斯提爾記憶中的拉斐爾不再悲憤的瞪著他，黑白分明的雙眼充滿哀憫，
　從迪恩面前走向自己的撒迦利亞則是像金魚一樣不停的開合著嘴巴，
　但卻像在看無聲電影似的聽不到他在處刑前究竟說了些什麼，
　最後清楚記得的只有，身體被撕成碎片般的劇痛－－

「啊……，我、我的榮光，父親賜給我的恩典……。」

　卡斯提爾突然縮起肩膀、喃喃自語地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看到他臉色白的有些發青、雙眼強睜的模樣，
　迪恩也想起那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的痛苦哀號聲，
　那樣淒厲的慘叫，連他也不願意回想。

「停下來、不要再想了！還想那做什麼？！」

　矛盾的是，迪恩要卡斯提爾別再回想，自己卻憶起那天的事。

『如果當時有照約定的做就好了……』

　那一天，卡斯提爾好不容易擊退了最先發現他們的幾名天使，
　迪恩也趁隙在牆上畫出能夠驅離天使的符咒，
　但是看到拉斐爾親自現身的時候，迪恩懸在半空的手卻猶豫了一下，
　只因為迪恩在潛意識中仍期望大天使將帶來什麼好消息，
　而那要命的幾秒使他被隨後出現的撒迦利亞抓住。

　若不是迪恩落入他們手中，卡斯提爾也不會束手就擒、也不會就這麼失去他的恩典。

「該死、我說停下來！卡斯、你聽得見嗎？」

　迪恩想著自己的失誤，眉頭深鎖、緊緊摟住在他懷中發顫的身體。
　當時若是毫不遲疑的按下手，也許就不會讓卡斯提爾變成現在這樣，但是……

『至少你可以不必再擔心他會離開你、回到天堂去了。』

　腦海突然浮現出撒迦利亞陰險的面容，迪恩咋著舌、用力將卡斯提爾抱的更緊。

「……迪恩，撒迦利亞那個時候說了些什麼？」

「就只是他們準備滾蛋的一些廢話。抱歉，那天的事發生的太快，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如果還有想到什麼的話會再告訴你，你先別想了好嗎？」

　迪恩伸手按摩著卡斯提爾的後頸和背部，
　才讓他慢慢的放鬆肌肉、閉上眼睛，靠著迪恩的身體逐漸平復下來。

「我看你別抱著這些怪物百科好了，聽點音樂如何？等我拿個播放器過來……」

「不用、迪恩，我想看看電視、或報紙，已經過了多久？世界變得如何了？」

　卡斯提爾揪住欲起身離開的迪恩衣角不放，簡樸的房間讓他始終覺得少了什麼東西，
　猛然的才發覺房間內竟然沒有時鐘、沒有電視也沒有收音機，
　就連迪恩搜集資訊所不可或缺的筆記型電腦也不知收到哪去了。

　而窗簾外的風景從卡斯提爾醒來到現在都沒什麼變化，除了雪景，還是雪景。

　對人類的時間一向沒什麼概念的他，在日夜的作息輪替中逐漸產生了時間的流動感，
　但他卻對外面的狀況一無所悉。

「別緊張，現在才二月中而已，這裏、南達科他州下雪很正常，世界還沒有被毀滅。」

　迪恩握住卡斯提爾的手，撫平他因為困惑而皺起的眉頭，
　暗忖了一會後決定牽著他走出房間。


「這傢伙能下樓了？」

　雖然屋內已有設置給輪椅使用的升降機、好讓鮑比能自行到二樓或地下室尋找東西，
　但在迪恩將醒過來的卡斯提爾安置到二樓休養後，他便沒有再上樓過，
　所以反而沒什麼機會能看到卡斯提爾。

「是啊，帶他來陪你看看那些無聊的肥皂劇。」

「少來，你自己也愛看的很。」

「我只是為了甜味爆米花才會坐在這兒。
　來，卡斯你坐這裏。這樣好、兩個人我都看得到，不用樓上樓下的跑來跑去。」

　鮑比正躺臥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播出的影劇，
　迪恩先幫他挪了挪行動不便的腳，然後讓卡斯提爾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

「哼，沒事把兩個殘廢的傢伙湊在一起做什麼。」

「……我很抱歉，鮑比。」

「不用理他，卡斯。要知道，這古怪的老傢伙不會因為這樣就變的比較親切。」

　迪恩隨手扔了幾塊柴到壁爐中，便走進廚房煮起開水，順便清洗等會要料理的食材。


「……你沒有必要為我的腿感到內疚，我和你都失去了重要的……」

「……抱歉，我只是……」

「……況且我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你也會習慣的……」

「……我……」

「……安心待著、早點習慣吧，別讓那個傻小子……」

　茶壺在爐火上『嘟嘟嘟』的悶響著，逐漸蓋過從客廳傳來的細碎交談聲，
　倚在廚房門上聽著的迪恩突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新聞晚點還有得看，讓我先把這集看完。」

「嗯。……鮑比，為什麼那個女人會這樣子大哭？」

「因為她愛的男人離開了。」「他不是愛她嗎？為什麼離開？」

「女人叫他滾蛋的。」「她不是也很愛他、希望他留下，為什麼會要他走？」

「因為她不知道男人是真心愛她的。」「那為什麼不……」

「好了，別再為什麼了，你們喝點茶潤潤喉吧，
　雖然我只會泡茶包、而且這裏也只有茶包，不過聞起來還是挺香的。」

　迪恩聽著令人莞爾的對話，
　然後將沖好的幾杯熱茶端上茶几，也拿了一杯放在鮑比手邊的小桌上。

「茶？你不知道我連身體裏的血都是酒化成的嗎？」

「我知道，不過我們應該過得健康一點才對，我可希望你能長命百歲呢。
　唔喔、卡斯、不能那樣拿，小心燙！」

　杯緣的熱度讓卡斯提爾在警告聲中迅速的放下馬克杯，
　卻還是被灑出來的茶水燙的縮回了右手。

「對不起，迪恩，我應該……謹慎一點。」

「笨蛋，燙到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對我道歉做什麼？快起來、跟我去沖沖水。」

　迪恩趕緊拿溼毛巾包住卡斯提爾的手，但他卻搖著頭拒絕做更多的處置。

「不痛了，真的，這樣就好了。」

「別逞強，痛就要說痛，搖什麼頭？
　小心一點，記得杯子要像這樣拿才對，而且要等涼一點再喝。」

「歡迎進入危機四伏的人類生活。」

「鮑比！」

「嘖、好燙！忘了這不是酒……。」

　迪恩朝說著風涼話的鮑比白了一眼，結果鮑比自己也被熱茶燙了嘴。

　還好卡斯提爾的手指和虎口只有些微發紅，冷敷幾分鐘後就沒什麼大礙，
　迪恩看著他再度拿起茶杯、啜了幾口，才吁了口氣走回廚房。

　從學會穿衣穿鞋到怎麼用遙控器打開電視，
　卡斯提爾原本就不像手足們那般有著自恃為高等物種的傲心，
　現在更像個甫睜開眼的幼兒，坦率順從的在日常中學習人類的基本生活。

　卡斯提爾除了看書或是陪迪恩和鮑比觀看電視節目之外，偶爾也會要求讓他看看新聞，
　迪恩其實並不希望卡斯提爾看到太多新聞，總會暗示鮑比將頻道轉到娛樂新聞臺，
　但仍不時的會有些關於氣候變得極端或是天象異常的災難報導出現。

　雖然氣象專家試著解釋連月來的低溫和風雪都是反聖嬰現象所造成的，
　但卡斯提爾沒了奇蹟之力並不代表他的知識和記憶也跟著消失了，
　他清楚明白這些就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
　到了三月，積雪仍逐漸變厚，不見氣溫回暖的跡象，卻有人敲響了鮑比家的大門，
　鮑比示意要迪恩將卡斯提爾帶上二樓，自己便乘著輪椅去應門。

「我的天，原來你還活著，看你家的積雪高到都快找不到門了，我還以為你昇天去了，
　噢、我忘了你坐的是輪椅，不是鏟雪車。」

「去你的，最多才二、三十公分吧，反正你還不是把車開到門前了？」

　鮑比歪了一下頭，隔著訪客的身軀、不以為意的看了看門外的積雪和卡車，
　黑人拍去衣服上的雪花、不待邀請便自動的走進屋子，
　他是鮑比多年的老友，魯弗斯，也是一名相當資深的惡魔狩獵者。

「來找我做什麼？不會就特地來看我死了沒吧？」

「怕你在大雪天餓死，所以帶了些食物和酒來給你。
　天啊，你在喝這什麼？茶？你真的沒酒可以喝了嗎？太可憐了！」

「唷……，管我喝什麼，幾個月不見你就當起關懷獨居老人的志工來著？」

　魯弗斯進了屋、順手將輪椅連同鮑比一起推回客廳，
　一段時間沒踏進這屋子的他張望著環境，語氣突然變得正經起來。

「哼、獨居老人……所以你還是一個人住？」

「不然是要跟你住嗎？」

「那兩個溫徹斯特的年輕人沒來你這裏？」

「去年夏天後就沒見到人影了，連個電話也沒有。怎麼，你想念他們嗎？」

「沒有，只是……如果他們在你這兒的話……」

「在這裏的話怎樣？」

「就能叫他們去幫我把車上那些麵粉什麼的通通搬下車了，
　老年人和殘廢真的做不來這種粗活啊、哈哈哈。」

　魯弗斯認真的說著，話說到一半卻又恢復成平常哼哼哈哈的奇特語調，
　還笑著逕自走回屋外的卡車旁，將一袋袋的麵粉和好幾個紙箱都搬進廚房，
　這些事鮑比都出不了力，便拿了瓶藍牌威士忌和杯子放在桌上等著。


「呼－－，早知道就別帶那麼多東西，累死我這把老骨頭了。」

　魯弗斯搬完東西後便滿頭大汗的癱坐在沙發上，
　他脫下厚外套、並拿起酒瓶將桌上的兩只杯子都斟滿威士忌。

「其實呢，我最近聽到一些傳聞、是獵人間的，說世界末日就要來了。」

「世界末日？從一九九九年的聽到現在還聽不膩嗎？
　還是你沒工作太閒所以看了太多災難電影？」

「我是認真的，有幾名年輕的獵人說他們也見到了天使，
　天使說這一切的元兇就是那對溫徹斯特兄弟，大部份的獵人是不怎麼相信，
　但也有人主張應該把他們交出去、好平息災難。」

「交出去？把他們交給惡魔當祭品就能避免世界末日？這真是今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
　沒想到那兩個渾小子可以這麼了不起，你如果找到他們的話幫我稱讚兩句。」

「誰要去做這種事？我可忙著對付惡魔呢。
　不管是末日審判還是創世紀都無所謂，讓我多宰幾個惡魔去陪葬比較要緊。」

　魯弗斯邊喝邊哈哈笑著和鮑比閒聊最近發生的奇怪事件和傳言，
　最後一口飲盡了杯中殘酒、滿足的將酒杯放回桌上。

「好啦，休息夠了。那些日用品你自己留著用吧，老子我要提槍上陣啦。」

「怎？不留下來和孤單老人多喝兩杯？」

「呿、我可沒空，我還得連你的份一起做。
　過幾天，等手上這事忙完，我再找幾個年輕人來幫你鏟雪，免得你家變成雪山。
　對了，看到那兩個小伙子的話，記得幫我問候他們兩句。」

　魯弗斯起身穿上外套，便忙不迭地出了門、駕著卡車離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