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Supernatural 5.04.5 Dead End 17

請注意本系列為BL文　CP:Dean/Cass

5.04.5 The Future, Dead End 17


「謝謝你。」

「別急著謝我，帥哥，不然會害我更想……讓你、哭、出、來的喔。」

「咦？……唔、啊－－！」「喂！女人、你可不可以輕一點？」

「賀比，你要幫帥叔叔加油喔，他是為了你才會受傷的。」「凱斯……」

「……我、我不要緊，……呃啊！」「卡斯！」

　依娃移開了冰袋，以夾板和繃帶緊緊的纏繞住卡斯提爾發腫的腳踝和腳背，
　雖然知道壓迫是為了不讓受傷部位繼續腫脹下去，
　但持續而來的壓痛使卡斯提爾忍不住用沒受傷的右手緊抓住迪恩，
　他的臉頰漲紅、雙眼也像湖面一樣泛著水光，受痛的顫抖陣陣傳到迪恩的手上。

「撐著點喔，還有手腕也得包起來才行。」

　依娃仔細的幫卡斯提爾將雙腿和左手的傷處依序包紮固定好，
　然而過程中卻是用讚嘆的表情盯著他拚命忍耐的面容。

　既不是心懷憐憫、卻也不像是在看什麼好戲，
　眼前這名女子邊處理邊看著卡斯提爾的表情讓迪恩覺得實在太詭異了。

「別擔心，迪恩。」

　看出迪恩的不悅，醫生終於出了聲。

「依娃是我的姪女，我保証她的護理絕對是專業級的，安心的交給她處理吧，
　對於你的……夥伴，她只是暫時的有興趣而已。」

「呵呵呵，別吃醋嘛。你的臉這麼俊，我也想好好疼愛你一番，只不過……」

　依娃抬眼看了下迪恩的臉，流露出一種像是期待著什麼的表情。

「好了，記得要繼續幫他冰敷。
　可以試著讓他踩踩地，但是不可以進行激烈運動喔、壞叔叔。」

「什麼激烈運動、還有誰是壞叔叔來著，你別亂說話！」

　依娃沒理會迪恩的咆哮，只是攤了攤手、輕笑幾聲便逕自收拾起診療床上的醫療用具，
　然後以不要打擾傷患休息為由帶著賀比去廚房準備食物。

　迪恩則是按照醫生的建議，
　在地下暗道中挑了間還算乾淨的套房，將隨身行李和卡斯提爾都抱了進去。


**
「今天真的嚇到我了……你這個傻子。」

　將卡斯提爾抱上床後，迪恩沒有把手抽開，反而讓身體無力的癱倒在他身上。

「是我太笨拙了，對……」

「停，什麼都別說、也別道歉。你只要答應我，別再讓自己陷入危險就好。」

「迪恩……」

「我只剩下你了，你知道嗎？卡斯，連你也失去的話，我……」

　卡斯提爾輕輕撫著迪恩的背脊，想起他在走廊上拿槍指著自己時的表情，
　其實那並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極端驚慌和恐懼的混合。

「……我知道了，迪恩。我會聽話、不會再一個人亂跑的。」

　吁了一大口氣後，迪恩才爬起身幫卡斯提爾換上乾淨的衣服和弄點簡單的晚餐，
　然後整晚都沒睡的定時製冰和幫他冰敷傷口。


「不行，現在是關鍵期。要好好的冰敷、你的腳才恢復得快，也才不會……那麼痛。」

　儘管卡斯提爾力勸頻頻打盹的迪恩也躺下來休息，但是迪恩並不想錯失治療的良機，
　只好在床邊灌著黑咖啡，以免自己不小心就一覺到天亮。


「……是我沒照顧好你，對不起……」

　卡斯提爾在半夢半醒間彷彿聽到了迪恩帶著內疚和心痛的低語，
　他想向迪恩說些不該自責的話，卻因為止痛藥帶來的昏沉感而說不出話。


**
『父親，為什麼這個人類身上總是有這麼多的責難呢？』


**
「很好很好，看起來沒腦震盪，韌帶也沒受損，好好休養後就能把熱塑石膏撕掉了，
　接下來該怎麼復健，迪恩應該很清楚的。」

　卡斯提爾的傷處在迪恩仔細的冰敷了兩天後，因扭傷而造成的血腫並沒有繼續擴大，
　於是醫生幫他照了第二次的Ｘ光檢查、並且在右腳踝也打上石膏和護具。

「要記住骨折的是兩個月後才能拆，扭傷的才是兩個禮拜喔。」

「依娃小姐，你知道最近的隔離區在哪裏嗎？」

　趁著依娃在卡斯提爾雙腳上的石膏繃帶分別標註可以拆除的日期時，
　卡斯提爾向她問起隔離區的事。

「嗯……應該在聖克勞德吧，我記得賀比的阿姨先去了那裏。」

「怎麼突然問這個？卡斯，你想去『難民營』嗎？」

「不、不是的，迪恩。我只是在想，賀比是不是應該去和親人一起生活……」

　賀比正撒嬌似的依偎在卡斯提爾身旁，乖順的讓人輕撫他柔嫩的臉頰，
　指尖傳來細緻肌膚帶來的舒服觸感。
　除了迪恩之外、卡斯提爾鮮少有機會能像這樣親密的接觸到人類，
　但是以常識中的四歲男孩們來說，賀比算是相當乖巧的孩子，
　也許是因為母親不在身旁，或者是也察覺到了週遭環境的變化、本能的靜待發展。

「我正好想請你們送賀比到隔離區去，那裏應該比較安全，也適合你養傷。」

　醫生建議他們將年幼的賀比帶去依親，順便讓傷勢穩定的卡斯提爾在隔離區安心休養，
　畢竟在雙腳都受傷的情況下，一旦遭遇活屍可是連跑都跑不了的。

「可是這地方也不賴啊，安全、方便，大部份的食物和日用品在附近都找得到。」

「嘿、要是你們和賀比打算留在這裏的話，醫生就沒辦法專心做『研究』了，
　而且我也沒太多精神可以照顧你們。」

「這年頭還有什麼好研究的？而且我們哪需要你來照顧？」

　依娃那副趾高氣昂的態度總惹得迪恩忍不住就和她針鋒相對起來，
　而她經常趁機吃卡斯提爾豆腐、或猛往他瞧的模樣更是令迪恩煩躁不已。

「你們夠了。迪恩、這地圖給你，到聖克勞德的路程其實沒有很遠，
　那種程度的腳傷挺得住的，你們先去看看也無妨，先把小孩子送過去比較要緊。」

「醫生你們不一起過去嗎？」

　看到羅伯特醫生和依娃都沒有離開的打算，卡斯提爾不禁疑惑的問著。

　這裏的密道、暗房多半是醫生和一些身份特殊的房客為了躲避警方追緝而設置的，
　入口不但相當隱蔽，看起來也不像是能輕易的加以破壞掉，
　最多就是牆或鐵門的另一端在天黑後會偶爾傳來不規則的敲打聲而已。

　僅管建築本身的確是讓他們安全的躲了許多天，
　但是上了年紀的醫生和年輕的女護士竟想留在這個不知道潛藏了多少怪物的地方，
　怎麼想都很不對勁。

「呵呵呵，我還想仔細的『研究』那些怪物啊，這種好機會可是千載難逢的，
　更何況這裏有依娃在、比任何地方都來得安全呢！」

「啊？就憑她？」

　一旁身著護士制服的年輕美女用驕傲的笑容瞟了完全摸不著頭緒的迪恩一眼。

「別小看依娃，她不但年輕漂亮，還是不下於你或山姆的獵人呢！」

　迪恩這下才恍然大悟，
　原來依娃對他的睥睨其來有自，而這也是他們能平安留在城內研究活屍的真正原因。
　但是在依娃轉身走到卡斯提爾和賀比身邊後，
　醫生卻又附到迪恩耳旁、小聲的說了個讓他差點垮下臉的秘密。

「可惜就是『癖好』怪了點……依娃只喜歡『受傷的年輕男人』。」

「………………。」

「叔叔，你叫我嗎？」

「沒有沒有。咳嗯、那裏是公設的隔離區，應該有完善的醫療設施，
　我還可以寫封介紹信，証明你們都沒打過殭屍疫苗。」

「……我說，其實『研究』什麼的，只是個藉口而已吧？
　你也知道活屍是惡魔造出來的，用一般的醫療常識是拿他們沒辦法的。」

「呵呵、你說對了，迪恩。」

「我們啊、很清楚自己到哪裏都是一般人無法接受的怪胎、邊緣人，
　而且就算他們願意，我和叔叔也不想和他們處在一起，因為實在太煩悶、太無趣了。」

　依娃突然走過來加入他們的對話，她雙手搭在羅伯特醫生的背上，
　雖然稱自己是『怪胎』，但臉上卻有著充滿自傲的笑容。

「這一點，我相信你也很清楚吧？迪恩．溫徹斯特先生。
　就連你帶來的那位『朋友』，多半也不是普通人，是不是？」

「……好啦、我知道了。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吧。」


**
　隔天，知道依娃的怪癖後、一心想快點離開的迪恩將自己和賀比的行李都搬上車，
　趁著迪恩在準備行李時的空檔，依娃偷偷塞了兩個塑膠瓶在卡斯提爾的外套內袋中。

「這是？」

「小、禮、物，很痛的話就吃幾顆，不過別吃太多，
　唉……你的表情好令人陶醉、我都快愛上你了，真捨不得讓你離開。」

「呃……」

「好了好了，我們要走了、別擋著，謝謝你們這幾天的『照顧』！」

「帥哥、要是又受傷的話務必來找我們喔！」

　迪恩僵著臉推開還想和卡斯提爾吻別的依娃、然後一把抱起卡斯提爾，
　將他和賀比都塞進汽車後座，然後逃也似的飛車駛離了奧瓦通納。

　他們先經過了聖保羅、然後沿著公路朝東北方的聖克勞德繼續前進，
　明尼蘇達到處都有映著藍天的美麗湖泊，
　但昔日熱鬧的城市已見不著其它行進中的車輛或活人，不過他們也不是來觀光的，
　只有賀比滿心期待的趴在車窗上觀看沿途風景，口中還哼唱著自己才聽得懂的兒歌，
　因為依娃在臨行前哄他說隔離區可能會有媽媽的消息，才讓賀比乖乖的坐上迪恩的車。

　坐在賀比身旁的卡斯提爾為此不安的看著他，迪恩則是透過後視鏡不時瞄著卡斯提爾。

「送他到隔離區後就沒我們的事了吧？卡斯，你為他做的事已經夠多了。」

「我覺得……自己應該要保護他，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那個小鬼？」

「有嗎？我只是覺得他有點像你而已……」

「你少胡扯！他哪裏……，哼、算了。」

　直率的回答讓迪恩的臉突然一陣紅熱，
　語塞的他最後只好咋著舌將視線移開後視鏡、專心的開車。


**
「我有勸她別打疫苗，可是她的公司強迫員工一定要注射啊啊……」

　長捲髮的女人得知姊姊的死訊後、抱著賀比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被她緊抱在懷中的男孩也不明究理的跟著哇哇大哭著。

　半小時前，
　雪佛蘭在沒有來車、也無視號誌燈和測速器的情況下一路奔馳到了州立大學的門前，
　圍繞著校區的高聳圍牆明顯是近期加蓋的，門口則是有著同樣高聳而厚重的鐵門，
　不過這些只是為了防堵活屍而存在的，在透過對講機通報和等待後，鐵門便打開了。

　在門後迎接他們的是這區的負責人和賀比的阿姨，
　她十分感激著救了賀比的迪恩和卡斯提爾，卻仍忍不住傷心的落下淚來。

「這裏的居民大多是在幾個月前就陸續搬進來的，
　我們很歡迎倖存者加入，只是新來的人都得先在檢疫區觀察幾天。」

　荷著步槍的負責人向迪恩說明隔離區的規定，看來他們早已在這待上一段時間，
　也已經有了某種程度的生活規劃和危機應變措施。

「有這個也一樣嗎？」

「喔？這是羅伯特醫生的介紹信，所以……你們也是獵人？是的話就好說了。」

「……以前是。那我們應該算同行吧？幸會，我是……迪威爾。」

　發覺對方也是獵人、迪恩竟然下意識的報出了假名。

「幸會，我是麥斯。等等，那傢伙……受傷了？」

「他的傷是為了救小鬼而跌傷的，不是被活屍攻擊到的。」

「那你們還是先到檢疫區待幾天吧，要是引起誤會什麼的就不好了，
　雖然說是檢疫區，但其實就是醫學中心的病房，別想太多啊。」

　有了羅伯特醫生給的介紹信，賀比可以直接到居住區和阿姨一起生活，
　但是還在車內的卡斯提爾和他身上的傷後卻令麥斯有些緊張，
　不想多惹事的迪恩只好先依照他的指示、帶卡斯提爾住進檢疫區。

「卡斯，上來、我背你過去。」

「迪威爾，這傢伙是你的兄弟？還是搭擋？」

「你好。」

「都不是，他只是個普通人。」

　迪恩瞟了男人一眼，然後背著卡斯提爾、拎起沉重的隨身行李往醫院區走去。

「也是，他看起來簡直像個嬌貴的公子哥兒，完全沒有獵人該有的氣質。」

　麥斯雖然幫他們拿著枴杖和部份行李一起前往醫學中心，
　但臉上卻明顯有著『獵人和怎麼會這樣的少爺湊在一塊？』的疑問，
　默默趴在迪恩背上的卡斯提爾索性將頭側向另一邊，不去看那張充滿好奇的臉。


**
「要節約用電的關係，所以電梯無法使用，一樓也沒有病房，
　你們就辛苦一點爬樓梯上二樓吧，我頂多只能給你們這樣的方便了。」

　醫學中心二樓設置的病房數並不多，但是迪恩在進入他們的房間前朝走廊瞄了一眼，
　他注意到有些房門已被破壞掉、甚至還留有血跡在門板上。

「兩位先生，你們不用擔心，我和家人也在這住過幾天，裏面有衛浴設備，
　飲水和食物我會幫你們準備，還欠缺什麼的話請按呼叫鈴通知。」

　忙著安撫賀比的阿姨除了幫忙拿水壺和一些餅乾麵包給迪恩，
　還體貼的推了張輪椅到他們住的三人病房內。

「這你們也許用的到，不過今天請先好好休息、我會再帶賀比來看你們的。」

「叔叔再見。」

　但是在賀比和阿姨走出病房後，麥斯不但將房門關上、還由外鎖住，
　聽到上鎖聲的迪恩忍不住的挑起了眉毛。

「什麼『不要想太多』，這分明就是監獄嘛。」

「經過那種事後，他們會這樣子自保也是必然的吧……」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病床總比露宿好，我們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迪恩邊說邊將中間的病床推近卡斯提爾的床，還拿出背包中的飲料和食物要餵他，
　然而卡斯提爾卻將頭別開，垂著眼、看也不看迪恩手上的東西。

「不用、你放著，我自己會吃，
　我不是什麼尊貴的少爺，……我只是個脆弱、沒用的廢物。」

「是、是，你的確不是什麼公子哥兒，
　卡斯提爾應該披著白袍、被供奉在教堂裏，讓眾人讚頌、膜拜才對。」

「你……！」

　被挖苦般的言語激得有些惱怒的卡斯提爾轉頭瞪向迪恩時，
　卻有個吻趁機落在他為了抗議而輕啟的薄唇上。

「你救了一個男孩啊、卡斯。你讓他不至於被母親殺害，沒有廢物是這麼了不起的。」

「我沒做什麼，只是把他帶出去而已。而且要不是你及時趕到的話，我們就……」

「那要改成說是我們一起……救了這個孩子，這樣嗎？」

「是啊，我們救了一個孩子啊，迪恩。」

「唉……。要是你沒受傷的話就更好了，傷成這樣、我很難過啊，傻子。」

「唉……，我真的是笨死了，竟然從樓梯上跌下去，跌下去就算了，還跌斷了腿。」

　迪恩笑著擁住了賭氣開始自嘲起來的卡斯提爾，
　他似乎很久沒有像這樣、認為彼此之間毫無距離的感覺了。


　這一夜，『我們救了一個孩子』的聲音暫時蓋去了迴盪在迪恩心中的那兩道槍響，
　而他們終於能夠安穩的睡去。



（待續）